浩海都知道吗?”
“应该知道,于总只有跟大儿子喝酒才会放任自己喝醉,喝醉了以后问他什么都说,浩海是个心机很深的孩子,早就知道了,”方匀叹了口气,回想起于浩海的小时候,“那时他七八岁,我每次从驻地医院去赫特岛,他都很兴奋地跑过来看我身后,以为我能把你带去玩,三次四次都找不着你,他就不期待了,知道我不会把你带去了。”
方倾想到那一幕,心里发酸:“他肯定很失望。”
“是啊,”方匀忍不住笑道,“这小子估计恨了我好几年。”
“你是怕我被Art的人孤立吗?”
“有这个担心,毕竟当时事情过去还没几年,你们也都小,现在已经过去20年了,大家也都明白,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浩海不会迁怒到你身上,”方匀双手交握着,有些忐忑地看着方倾,“儿子,你怪我们吗?”
“不,”方倾摇了摇头,“日子还很长,你们还不清的,我将来也许能还清,我就是……很想念浩海。”
说着眼眶又不禁热了起来。
两个家庭背后的故事竟然是这样,他所想象的青梅竹马和门当户对都不存在,而是父亲偷走了浩海的父亲一段本该无忧无虑的人生。
他想起浩海对他说过的话,“因为世上有我,才有了你”,“你是因为我,才出生的”,方倾当时还以为于浩海是情到浓时说的傻话胡话,如今细细想来,竟都是大实话。
“快回来了,”方匀说,“根据最新线报,出发前预测只能拔四个营地,浩海已经拔了六个了,叛军见到他出现了,这一仗就结束了。”
“为什么?”方倾问道。
“浩海有个习惯,一定要取对方行动主将的人头,阿诺德那边的人都很怯他,”方匀说,“算一算……他都斩获了敌方五个主将的人头了。”
“……六个,”方倾想起大安岛的叛军首领卡瑞拉,“他确实是看到敌方主将就挪不动步了,不斩对方的头不罢休……可这、这不是很危险吗?一旦对方主将比他还要强,那……”
“比他强的很少,刘延川说过,哪天要是阿诺德跟他撞上了,也许仗就打完了,”方匀轻笑道,“我们对小于总都很有信心。”
“我们刚在一起时,你强烈反对,是不是因为他这种性格?”方倾后知后觉地问。
“……是,”方匀沉重地点了点头,“你刘叔叔、蒋叔叔、文叔叔,包括我,对他都心生惧意,他杀第一个主将时是虐杀致死的,手段很残忍,俩人绕着荒山跑了七天七夜,那时他才12岁,初生牛犊,却像个小狼一样狠。”网?阯?发?B?u?页?i???ù???è?n?????②???????ō??
方倾很难把于浩海跟父亲说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只是摇了摇头:“浩海很多时候都是温柔的。”
这一天夜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尹桐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准备明天早上的食材,方倾掀开帘子,对他笑了笑,找了个椅子坐在那儿。
“渴了吗?”尹桐问他。
“不渴。”方倾道。
尹桐还是倒了一杯果汁,递到了方倾手里。
方倾喝完,还是在厨房里待着不出去,默默地看着忙来忙去的尹桐。
这把尹桐都给看毛了,平时孩子们跑到厨房里,无非是渴了或是饿了,看到尹桐都会立马说出自己的诉求,方倾却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说也不要。
过了一会儿,尹桐好像终于明白了,他笑着告诉方倾:“这几天没有活虾了,炸不了虾片,等后天新的食材运过来,有鲜活的虾,到时给你炸虾片……”
方倾一把搂住了尹桐,尹桐那么瘦弱纤细,抱在怀里只盈盈一握,他想到尹桐童年时所遭遇的一切,忍不住哽咽道:“爸爸,对不起……”
穿过漫长岁月的这声道歉,虽然是由儿子替代父亲说出口,却不知道能不能让早已宽容原谅一切的尹桐,能觉得安慰一些。
“对不起?”尹桐纳闷道,“对不起什么啊?”
方倾吞吞吐吐道:“前几天……我把你儿子的脸给挠了……对不起……”
“哈哈……”尹桐笑着抱住他,一下下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挠他就说明他做错了,没关系的。”
第218章
于浩海率军打到了潆城,拔掉了敌军驻守的四个千户营之后,一路沿着河西走廊疾驰到了淮土坡,这里原本是行动计划的终点,可他一鼓作气再下两个城池,接连清除了永甸、长甸附近海域所有敌军驻扎营地。
叛军按预计的逃跑线路强行渡海,遇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尹瀚洋,尹瀚洋拥有原卡达威、现“明月号”巨型战舰,其高射速主炮有“秒天秒地”的威力,将海上路线完全堵死,占据了昶洲南北交界的行动高地,切断了阿诺德后续援兵和火力的输送。
在于浩海与尹瀚洋的合围下,范奎恩部队无法从潆城南下,阿诺德军队的支援也断了来源,这时敌军只有一条路线,那就是向安琉和皋告两地流蹿,等待他们的,则是凯文逊布下的条条陷阱、天罗地网。
这一仗打得十分惨烈,之所以这么说,是敌军主帅范奎恩,原本还想掩饰他们应对方枪和倾弹的策略,可于浩海来势汹汹,打得他们毫无反手之力,接着变异人才开始斜挎铁皮遮挡心脏部位,并且脸上蒙着破布口罩来抵御倾弹的毒气袭击。四五天后,变异人本就体态庞大,呼吸不畅,憋得没办法,逐渐扯开口鼻上的布之后,于浩海才下令进行二次攻击,在黄烟弥漫的倾炮覆盖下,战士们的伤亡才逐渐得以遏止。
七天后,被断了海上运输的变异人全面断粮了,互杀的情况极为严重,敌军主帅范奎恩壮士断腕,组织了三支突围队,一路拼杀,妄图撕开后背处于浩海的笼罩,回到南边总部,妄图打开封锁,可一连突围了三次,于浩海所率将士牢固不动,在这个夜里,像城墙一般捍卫着潆城。
风雨凄迷,在这个夜里,范奎恩如困兽之斗,绝望地在灏甸这个地方来回打转,他这支精锐部队是跟随他二十多年的战士们,每个人都身披厚甲,手持长枪,埋伏在草丛中。
于浩海坐在炮车里,打开外放式对讲机,向范奎恩喊话:“范将军,出来聊聊吧。”
“于凯峰!你我十多年没见,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国会大厅里,我们是畅所欲言的同僚,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你做王室的走狗,做得这么心甘情愿、得心应手……”
于浩海从黑漆漆的炮车里跳了出来,手上挎着是GAU-13加特林机炮,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是你?”范奎恩愣了愣,“你回来了?”
“是的,范叔叔。”于浩海挑着眉,微微一笑。
范奎恩心里一寒,难怪被追着两天两夜都不放手,原来碰上了这个犊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