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叛军,正是那淡黄色的倾炮烟雾。
四支微型倾炮制成,闻夕言将其从蒸馏器下拔出,左右手各握两支,回手朝凯文逊额头一拍!
拍到了一个硬质的玻璃缸上,正是刚才他进来时瞥到的、桌上那空了的圆型鱼缸。
倾炮碎裂,毒烟滚滚,淡黄色的烟雾萦绕四周,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哈哈哈哈哈!”凯文逊头上倒扣着那圆型鱼缸,笑得前仰后合,“你们这些臭医生,我还能上你们的当?!”
他把惊愣不已的闻夕言一脚踹倒在地,闻夕言一时不察,被自己调配的毒药熏得视线与意识都模糊起来,紧紧捂住口鼻的手也越发无力起来,凯文逊罩在那鱼缸、不,这么说那太空员一样的透明玻璃帽子并不是鱼缸,而是凯文逊特制的一个防毒玻璃罩,此刻他一边大笑一边居高临下地靠近闻夕言,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悠悠传来:“闻医生,告诉你一件事。”
他的神情妖冶如鬼魅一般,笑得稚气未脱:“你给王俊的抑制剂被我摔碎了,王俊没用上。”
“你!你……”闻夕言一听这话心神俱裂,愤怒地指着他。
片刻后,他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浓烟散去后,凯文逊拽着闻夕言的衣服领子把他拖了出去,将防毒玻璃罩摘下,抖落了一下头发,低头伸手去探了探闻夕言的呼吸。
妈的,竟然还有气,这么说他调配的还不是致死的倾炮。
“殿下,这……”龙俊杰和荆露见他们的主将KO了闻夕言,并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拽出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你把他给我带到机场,开飞机把他送到……”凯文逊想了想,“长津湖去,他不是特派员吗?到时就说我这边用不上了,把他发配给尹瀚洋。”
“殿下,那长津湖零下40多度……”龙俊杰有些犹豫,把闻夕言直接扔那里不是要冻死他吗?
“你操这心?”凯文逊翻了个白眼,“他是学富五车的著名医生,自然会生火取暖,冻不死他,快去!”
“是!”龙俊杰把闻夕言背了起来,往停靠在一旁的马车跑去。
王俊是在一阵呛人的蜂窝煤气中醒来的,他一动弹,脖子后面先是刺刺的痛,转过头,看到凯文逊坐在炉子旁,正捂着嘴忍着咳嗽,用一个铁钩子扒拉煤灰,屋里都是煤烟。
“文逊……”王俊叫了一声,努力地支着胳膊,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头发乱七八糟的。
“你醒了?”凯文逊跑了过来扶住他上身,“难受吗?”
王俊晃了晃头,觉得要被呛死了:“你在干嘛?”
“我给你热东西喝啊,那炉子不知道怎么了,先是没了火,我加了煤进去,就开始冒烟了!”凯文逊气急败坏地说。
王俊皱着眉,指了指门帘:“开一会儿,把烟放了。”
“那你不冷吗?”凯文逊把王俊按回到被窝里,去把厚厚的门帘掀开了,烟往外跑了出去。
他把炉子上一直热着的红枣桂圆四物汤倒进碗里,给王俊端了过来。
“这个水是康珠他们弄来的,说你醒来就喝,”凯文逊说,“他们让我看着炉子,保持它的温度,结果它越来越少了!”
是啊,你再烧一会儿这汤都烧干了,水壶也糊底了。王俊在心里默默地吐槽,接过这仅剩的小半碗四物汤仰头喝了下去。
“怎么样?”凯文逊看着他,像是他刚刚服用了什么神丹妙药。
“好了。”王俊说。
“你脸色特别苍白,”凯文逊眉头微蹙、小心地摸着他的脸,“是不是我搞的?我吸你的血了。”
他把王俊抱在怀里,担心的有些无措。
“标记时……血是甜的,”王俊有气无力地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有的Alpha,会忍不住吸一点儿。”
吸几百毫升Omega的血的Alpha,就是比较少见而已,你恐怕是唯一一个。
“哦,”凯文逊放下心来,“你要吃东西吗?我去叫人。”
“不饿,”王俊觉得有东西掉进自己脖颈里,细细的,伸手一摸,是一些沙子,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凯文逊,“你去哪个沙堆里滚了?怎么满身的沙子?”
凯文逊松开王俊,往后退了几步,原地蹦了蹦,更多沙子掉落,王俊细看他的脸,鼻青眼肿的,他呆了一会儿,叫道:“你是不是找闻医生打架了?!”
凯文逊没说话,去到浴室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头发和脸洗干净,套上睡衣,一头湿漉漉地回到床上,一把扣到王俊的腰上,将他抱到了怀里搂着。
“你们是不是打起来了?”王俊拍着他的后背,有些着急,“你怎么回事啊!”
“啧,我不打他留着他啊?他要亲我老婆!”凯文逊箍着王俊的腰,“你真是个缺心眼。”
“那他被打坏了吗?受伤了吗?”王俊担心地问。
“没怎么地,被我打跑了,”凯文逊烦躁地说,“滚回新兵营了。”
“唉,这,”王俊简直无话可说,“是自己走的吗?坐飞机吗?”
“不、知、道!”凯文逊怒道,“再问翻脸了!”
王俊寻思,那还是白天问问步睿诚吧。
晨光微熹,门帘开着,屋里的煤烟都散了去,已经能看见彼此了,王俊仔细看着凯文逊脸上的伤,最重的竟然是他脑门上自己用抑制剂拍出来的青紫。
王俊皱着眉,揉了揉他的脑门,叹气道:“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拍碎我的抑制剂,还往脑门上磕……”
“我以为那是毒药,”凯文逊说,“闻夕言让你毒我的倾弹。”
王俊听着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毒你?”
凯文逊不说话,只是搂着他一直闻他的脖颈和脸侧,轻轻地逐吻。
“如果是倾弹的话,你又为什么去摔碎它?”王俊更不明白了。
“让你们得逞呗,反正你也不怎么喜欢我,”凯文逊沮丧地说,“我给你的王冠都被你退了,毒死我拉倒。”
王俊知道那个王冠的意义,把它退还给公主这件事,确实把凯文逊伤得不轻。
他指了指自己挂在衣架上的蓝色大衣,让凯文逊把他的手机拿给他。
王俊点开一个叫“sweety”的私密相册给凯文逊看,里面是上百张王冠的照片,有晴天、有雨天也有雪天,有早上也有中午,还有晚上,王冠在方倾的实验室桌子上,被王俊摆了各个角度,拍下了它晶莹剔透各个角度的照片,而里面只有一张是王俊戴着它的自拍,照片里王俊淡淡地笑着,表情凄楚,眼睛是红着的。
“4835颗钻石,3249颗珍珠,晃在天花板上,是满天繁星,”王俊说,“我一颗颗数的,对吗?”
“王俊……”凯文逊一时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