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就特别争气,连他这健康人在这大风天里久坐,都忍不住咳嗽,凯文逊这正宗的哮喘病人,却在风中犹如老僧坐定一般,表情严肃、岿然不动。
“尊贵的王子殿下,”依巴姥爷道,“我们夷克族习惯‘以血祭酒’,用六种牲畜的鲜血来‘开坛’,这样的酒,味道才更醇美和浓烈,称得上是好酒,不过,场面有些血腥,不知您是否要回避?”
“再血腥,能有变异Alpha杀人血腥吗?”凯文逊挑起眉梢笑道,“来都来了,请您给我看看吧。”
“殿下果然好胆识。”依巴姥爷手一扬,“行礼!”
只见六个赤膊大汉抬来了一口巨大的锅,旁边是一个木制桶子,将其围住,用陶罐做接酒器,接着他们分别牵着牛、马、骆驼以及山羊和牧羊犬,走了过来。
锅架在火上、酒在锅里沸腾着,大汉们围着烧沸的炉子转着圈,唱起了夷克族的民歌,接连着草原上所有的族人都大声唱和起来,兼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伴奏。
凯文逊心知这是杀鸡儆猴之举,无所谓地摊开手掌,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手里丢着一个剑穗,翻来覆去地玩着。
“斩!”大汉们手持长刀开始给牲畜们割喉、放血,在它们的挣扎和惨叫途中,竟开始手脚麻利地用热水不注地烫毛和剥皮。
一时间这些牲畜们既要忍受刀伤又要忍受烫伤和剥皮之痛,蹄子四处甩动,嘶吼绝望的声音响彻云霄,它们的鲜血溢出到沸腾的锅里,和着酒的香味。
“你们、你们要放它们的血可以先杀了再放啊!”王俊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忍不住尖叫起来,“烫毛和剥皮也可以等它们死了之后啊!”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啦,”依巴姥爷笑道,“就是这种边杀边放的血,才有诚意,酒才更鲜美!”
卜奕和莱恩、谏中震等人见此场景都心生惧意,看这声势浩大的样子,不像是要宰牲畜,倒像是要宰人。
牲畜们被屠杀完毕,肉.身拿去烤了,这酒被一柄长勺搅合了片刻,已成了血色的浓酒。
凯文逊笑道:“说是六畜酒,这眼瞅着,还缺一种啊?”
依巴姥爷道:“殿下您稍等。带上来!”
话毕,两名大汉押着一个犯人走上台前,此人上身赤/裸,遍布伤痕,身材壮硕,一双眼睛看着是闭着的,实际上是压根没打算睁开,看着只剩一口活气了,却倔强地梗着脖子,被大汉从后面猛踹了一下后膝盖窝跪下,却低着头,不看来人。
凯文逊和卜奕等人看清这个人面孔时,心里都一紧:步睿诚!
“啊!”王俊看清楚那个人是谁,连忙用手给凯文逊指了一下,见他阴沉着脸不出声,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滴溜溜的圆眼睛,一会儿看向步睿诚,一会儿又看向凯文逊。
“这个人私闯我们夷克族之地,既不说自己是谁,也不交代来这里的目的,却一连抢走了好几个Omega,藏在哪里也不交代,被我们擒拿归案,”依巴姥爷道,“正好,为我们王子殿下祭酒用。”
王俊心道,真是扯淡,步睿诚根本不喜欢Omega的,怎么会跑你这儿来抢Omega呢?!
凯文逊笑道:“看这面孔不是本地人啊,喂,抬起头。”
步睿诚听到了熟人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
“说话。”凯文逊道。
步睿诚轻笑一声。
“您看,就是这样,怎么审问都不出声,”依巴姥爷道,“他掠夺Omega,已触犯了死罪……”
“原来您知道掠夺Omega是死罪啊,”凯文逊笑道,“我以为水星法典您这里一本都没有呢!”
“怎么会,”依巴姥爷讪笑道,“老夫虽然水星字识得不多,但Omega是水星最珍贵的宝物,这一条我是清清楚楚知道的,此人既然审不出东西,又罪恶累累,现在,让我们把他就地裁决吧。”
话音刚落,刽子手们已经举起了刀。
“等等,”凯文逊拦道,“我来这里吹着风,看了这么久,想喝的是‘本地牲畜祭的本地酒’,这人明显是外地人,弄脏了这酒,也不是夷克族的六畜酒,味道也不地道了,喝着没劲。”
“本地没有人类牲畜。”依巴沉着脸,冷冷地觑着凯文逊。
“这可奇怪了,”凯文逊笑道,“那以前的六畜酒是怎么开坛的,难不成当时有、现在无吗?”
“这……”依巴姥爷这戏演砸了,本想现场杀一个水星士兵来震慑这位王子,没想到这王子用“本地和外地”反将了他一军。
“现下国泰民安,夷克族里,还没有待杀的囚犯……”依巴姥爷磕磕巴巴地说。
“我这有,我送您一个。”凯文逊朝莱恩使了下眼色,莱恩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带来了一个脚蹬草鞋、头围黑布、怀里抱着两个Omega婴儿的男人,这男人,就是当晚在夜市中跟凯文逊答成交换Omega协议的人。
凯文逊派龙俊杰跟踪了他三天,就是为了确保他能一直在库旗等偏僻地方转悠,不知道凯文逊和王俊的来历,好在他勤勤恳恳地在边缘地区买卖Omega,一直没往王帐跟前走,这才被龙俊杰带到了此处围猎场里。
“哎小兄弟,我以为你反悔了……啊,拜见姥爷!”这卖家走到跟前,先是和凯文逊打声招呼,接着看到了依巴姥爷,像是见到了天神一般,拜倒在地。
“来啦,”凯文逊握着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说说吧,咱们今天的交易。”
“好嘞。”
这小哥把两个Omega婴儿一左一右放到了凯文逊的怀里,然后左右看了看,见到了王俊,笑呵呵地指着他,恭敬地跪下,对依巴姥爷说:“主上,您前段时间放出消息,说要丰满圆润的Omega,这位,您看还满意吗?”
依巴姥爷脸色大变,额头上一根根青筋迸出,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哎?”卖家看着依巴,鬼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几圈,心想难道几天过去了,主上的需求已经变了?
他一把夺过凯文逊手中的婴儿,高高地举过头顶,虔诚地对依巴姥爷道:“那您看这两个小的Omega,六个月大,干干净净的,您一贯喜欢这种……”
“放肆!”依巴一脚踹到他的肩膀上,两个婴儿险些跌落在地,“来人,把他给我砍了!”
“我看谁敢动手!”
凯文逊厉声道:“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你私通地方官员、纵容民众买卖人口、甚至逼地方百姓按时给你进献Omega!任何一条罪名都够你死刑了!”
依巴姥爷大笑道:“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子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你一个年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