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Omega尽管年龄都十五六岁以上了,但大大小小都带着残疾,有哑巴、有聋子、有缺胳膊和断腿的,一个个像小乞丐似的,凯文逊尽管挑的都是年龄大一些且脑子没有残障的Omega,但交流起来也非常费劲,不但他们说的话凯文逊听不懂,有些干脆就不怎么说话,王俊只好耐心地跟他们比划起了手语,好在之前他跟索明月相处时刚开始也很费劲,但后来他就无师自通了。
莱恩:“跟随那厨师到了后室,看到那些河豚走的是海路……”
王俊捂住了嘴,瞪圆了眼睛,对那Omega说:“交换Alpha?!”
“啧,你小点儿声!”莱恩朝王俊喊道,“别他妈干扰我!”
“……你跟谁这么说话?”凯文逊竖起眉头,瞪着莱恩,斥道,“他在那儿收集证据,谁干扰谁?给我道歉!”
莱恩一愣,王俊不就是个仆人吗?用得着这么重视?
卜奕和谏中震都跟看傻子似的看着莱恩,莱恩缩着肩膀,对王俊说:“抱歉。”
王俊仿佛没听到,继续跟Omega们比比划划地用手语交流着,并把他认为有用的信息都仔仔细细地记录到了本子上。
凯文逊忍着呕吐吃了三天的河豚,终于让莱恩去查明了来源,这河豚多在温带和亚热带海区分布,主要在西伯利亚海以及波塞冬海湾,在这沙漠中想吃到这种新鲜运来的鱼,说明依巴姥爷的管辖之地可不仅仅是局限在这个地方,而是从这儿向外扩散,牵一发而动全身,腐败的源头,也许是水星驻地,乃至王室亲贵,都有牵连。
凯文逊下定决心,一定要由点及面,将这些蛀虫们通通挖出来、铲除干净。
与Anger骨干的交流时间有限,为了不打草惊蛇,趁着天还黑着,凯文逊带着王俊回到了王帐中去。
“15个Omega里未满15岁的有12个,最大的19,最小的13,本地生养的Omega有7个,有昶洲岛2个、吉州岛1个、环洲岛3个、台州岛2个,还有驻地1个,”王俊详细地把自己得来的消息告诉凯文逊。
“还有驻地的Omega?”凯文逊奇道。
“是的,那个被烧伤喉咙的Omega,就是驻地的人,他在地上画了王宫给我看,我才猜到他来自驻地,是跟家人走散,被套到了麻袋里,带到这儿的。”王俊神色萎靡,蔫蔫的,眼尾通红,在问清楚Omega们的身世做记录时,不知道哭了几回。
凯文逊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抹他的眼角:“都是些哑巴我没法跟他们交流,卜奕他们也是,这些Omega们看到我们就吓得跟什么似的,不该让你去问。”
“我是侦查兵啊,这个活儿本来就该我做,”王俊接着说,“这个地方Omega太少了,所以Alpha们经常……交换Omega伴侣,还有兄弟父亲叔叔几人……共用的情况,那些红色的帐篷,不是他们住的地方,而是……是用来接待……”
“我知道了,”凯文逊看他越说脸色越白,嘴唇颤抖着,眼里又盛着盈盈泪光,连忙按着他的肩膀,担忧地道,“别说了。”
“我还没汇报完,殿下,”王俊坚定地看着他,“这些Omega们被我们带到了面店以后,看到了卜奕他们这些身穿A军军装的人进来后,吓得到处找地方躲藏,所以我怀疑……他们接待过A军的人。”
凯文逊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王俊:“你说什么?A军?!”
毕竟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他们从象牙塔和新兵营里走出来,突然来到了这外面的大千世界,茫然之际,纷繁复杂的真相扑了他们一脸,打得他们猝不及防。
有些人、有些事,竟能坏得超出人的想象,超出他们从书本上、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能看到的总和。
“我会掌握更多的信息,拿到充足的证据的。”王俊没有直接把他怀疑的A字军告诉凯文逊,他知道这是多么滔天的恶行,多么大的罪名。
“好,我等你给我汇报。”凯文逊说。
夜深了,两人洗过澡后准备睡了,王俊把在夜市里买来的荞麦全部打碎,将壳都过滤了出来,又把白色的棉布抻平,将荞麦壳都装了进去,取出针线包,开始给凯文逊缝枕头。
凯文逊歪着头看:“你要让我睡在粮食上。”
“是粮食的壳上。”王俊笑着纠正道。
“那里面的种子给谁睡啊,”凯文逊抗议道,“我只能睡壳!”
“种子给你煮粥喝,”王俊说,“你怎么还不睡。”
“不困。”凯文逊不想说,这样静谧的夜,一盏昏黄的灯,王俊给他认真缝枕头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温馨,让他兴奋的睡不着。
“你看这是什么?”凯文逊从身后拿出一个长柄布包来,兴致勃勃地给王俊看。
“那把剑呗,”王俊哼道,“我看到莱恩给你献宝了,你果然喜欢这把剑。”
“当然了。”凯文逊把布片甩开,双手合并,拔出剑鞘,像个俊俏的少年新得了宝物,在空地上刷刷刷地耍了起来。
“怎么样,”凯文逊一边挥舞着那把剑一边问王俊,“我像个剑客吗?”
他身上穿的还是王俊给买的那件黑色暗金龙纹长袍,这样用起剑来,像模像样,确实俊逸无双。
“你怎么还会这种剑术啊?”王俊手里抱着荞麦壳枕头,抬头笑着看他,他姿态洒脱,舒展,舞得很帅。
“我什么不会?”凯文逊转动手腕,挽了个剑花,寒光闪动,剑身上映衬着他邪佞而清俊的脸,颇有几分鬼魅邪气,看得王俊有些害怕。
“那个一直要卖你这把剑的大叔哪去了?”王俊问道。
“是依巴的恶教徒,接到的任务是卖我这把剑,结果我没上当,他还杀了个同伴,回头又找不着我,心态崩了,”凯文逊笑得顽皮,“跟个憨比似的,用这把剑自刎了。”
“啊?”王俊不禁咋舌,“那这不是个好剑啊,别玩它了。”
“剑有什么错,他人蠢罢了。”凯文逊满屋乱转,找不到个利器供他砍,一回头,看到个铁壶坐在炉子上。
啪的一声,铁壶被凯文逊一切两半,王俊吓得一跳。
“别玩了!”王俊嚷道,“明天没法烧水喝了!”
“哈哈哈哈!”凯文逊拿着剑,又找到了帐篷里立着的一个红色粗木,咔的一声,这根木头也被他拦腰砍断。
“帐篷要塌了!”王俊苦着脸,心惊胆战地抬头看着上面塌陷的一处。
“真是把利剑,”凯文逊高兴地满屋乱转,找能砍的东西,“要是能找个人试试就好了……”
他转身看向王俊。
王俊一呆,愣愣地看着他:“你要砍我?”
“不,”凯文逊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