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方倾一次次投来的眼神,于浩海抬起了头来:“瀚洋他们是不是太吵了?我让他们小点声儿……”
“没事,”方倾支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你在写什么啊?”
“一些……不相干的东西。”于浩海说。
与我这个Omega不相干的正事是吗?方倾翻了翻眼睛,继续说道:“我能不能猜一猜啊?”
“可以啊。”于浩海坐正了,看着方倾。
“我猜……隐崎岛和格陵兰岛的失守,不是特例,而是有一段时间了,”方倾说,“我在上回你弟封将时,看了艾兰和袁真提供的证词,包括你写的材料,这两座岛上的变异人数量加起来竟有五千多人,远远超出你们出发前的预期。如果他们是从昶州流窜出去的话,人数未免也太多了,几乎等于是一部分人的迁徙,我不信看守昶州的于总,能放出去这么多变异人。”
于浩海有些惊讶地看着方倾,这确实是他们目前的机密了,他的眼睛微微阖着,问道:“是凯文逊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纯属瞎猜的,”方倾压低了声音,问道,“所以,流窜出去的并不是变异人,而是变异血清,对吗?或者说,是那血清的配方,被阿诺德从昶州传递了出去,于是,别的岛上也出现了变异人。”
于浩海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沉重地说:“昶州岛是南部最大的岛屿,上面足足有六千万人需要生活,天冷了以后,他们需要从别的岛上进煤炭和石油储备过冬,于总几次三番封锁海陆运输航线,侵犯了当地人的经济利益,触了众怒,人们开始游街示威,把家中死去的老人孩子尸体都搬到了军部外面,弄成民不聊生的假象,于总迫于压力,只好开闸放行,让船只通过。结果不到一个月,隐崎岛和格陵兰岛等地陆续出现了变异人,接着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战情,统帅都把驻地的护卫军派了出去,到岛上去守卫人民,但普通的兵遇上变异人无异于以卵击石,死去的战士不计其数……”
方倾见于浩海越说越惭愧的样子,忙道:“这不是于总的失误,而是各方制衡的结果,于总做的每个决定,也必然是请示了统帅,这是他们共同商议后的结果……”
于浩海淡淡地笑了笑:“孰功孰过,现在也不是下结论的时候,总之,形势严峻,我提交了7次申请,要从新兵营里赶紧出去,到前线去打仗,都被于总给否了,在他看来,我还是太年轻,没法独当一面,目前派去各个岛上坐镇的将军,都在三十五岁以上,是高我们好几届的老兵。”
“不会的,”方倾道,“隐崎岛之战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我相信于总这么做有他的理由,而且我父亲也在那里,我觉得……”
方倾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怔怔地看着于浩海,以往父亲的话以及于总、统帅、雪莱上将、莱斯利等人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他心念电转,想到目前几乎全军倾巢而动的水星,也许于浩海与新兵营的战士们被留在这里,实际上是长辈们在尽力拖延时间,守护他们的安全,刻意为水星留下这最后的火种,而他们,则是抱着不惧死的信念冲到了最前线。
“你觉得什么?”于浩海见他迟迟不说下文,便开口问道。
“我觉得我们得多练练,”方倾起身走过去抱住了于浩海,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是不是急坏了?”
“是的,我很着急,”于浩海将方倾抱到怀里,吻着他的脸颊,低声说,“我父亲是个看起来严肃、实际上特别护犊子的人,他越是不让我和瀚洋出去,我们越觉得他处于危险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忙疯了,明天多补点儿!
第106章
凌晨1点多,Alpha和Omega东西苑所有宿舍楼都已熄灯,新兵营里一片静谧,士兵们进入了梦乡,尹瀚洋带着身穿白大褂的索明月从队医室里出来,在营地里散步。
“东边是Alpha学习汽车、装甲车驾驶和维修的地方,像步兵、炮兵、侦察兵、通讯兵等需要掌握陆地上各种车型的使用,平时都在这儿训练,”尹瀚洋给索明月介绍道,“海军、空军就在兰特岛腹地做航海和航空训练,像王俊这种侦察兵,主要就是做情报收集和汇总的工作,大嫂是军医,负责全军的卫生医疗工作,我们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从小就进入军校系统,为将来的兵种分配打好基础……我说这些是不是挺无聊的?”
索明月抿着唇浅笑,摇了摇头。
尹瀚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上回咱们在兰特岛当地军营待了三天,回来我哥和王俊他们都说我特傻,没带你去浪漫好玩的地方约会,也没带你去看看电影,吃大餐,或是到什么景点逛逛。”
索明月用手语说:“你觉得有意思的事,我也觉得有意思。”w?a?n?g?阯?f?a?b?u?y?e?ì??????????n?????????????.??????
“是吗?”尹瀚洋笑了起来,墨蓝色的眼睛里流光闪过,“那我觉得新兵营有意思,你能一直待这儿吗?”
索明月不说话了。
此时已是深冬腊月,俩人呼吸与说话间白雾袅袅。寒风瑟瑟,吹起了昏黄的路灯下一排排整齐站立着的白杨树,枯黄的枝干飒飒作响。
尹瀚洋有种小孩般的执拗,若是大人被拒绝了,起码当天,是不会同一个问题再问一遍的,可尹瀚洋像是讨一颗糖迟迟讨不到,每三句话内,他准能又转回来,继续追问着索明月:你到底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为什么啊?”尹瀚洋见他又用沉默应对,不依不饶起来,“你怎么就待不住呢?每次来找我待几天就想跑!”
索明月轻轻地叹了口气,同一个问题,他都回答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也有他的责任,他是海盗首领,他得继承他父亲的遗志……
但他不愿又惹怒尹瀚洋,于是低头找了找,在花坛上面拢起一团白雪,捏成了一个小小的雪球,扔到了尹瀚洋身上,像是在逗他玩。
“打雪仗啊,你是我对手吗?”尹瀚洋气闷地用两手兜着,从花坛的左边突突到右边,不一会儿就团了一个巨大的雪球,两手举着往索明月身前走去,“给你埋这里边,谁都找不到。”
索明月见他举着那么大个雪球,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跟个变异人似的,他瑟缩地耸了耸脖子,小鹿般棕色晶亮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既不躲开,也不求饶,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一副束手就擒等着被埋的样子。
“唉!”尹瀚洋到底没舍得往他身上扔,把雪球扣在了地上,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雪,牵起了索明月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少将无论去哪里,都不受门禁和时间限制,尹瀚洋用钥匙打开了射击房,带着索明月进到了储枪室内。
对一个狙击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