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头顶的重量,他没想到这人如此无礼,立刻左右晃动脑袋,想躲开于浩海那大手的桎梏,还抬起胳膊使劲去推他。
“你、你松开我!”方倾立刻生气了。
可体型的差距过大,他试图去推于浩海的胸膛,却发现自己够不到他,和于浩海的胳膊相比,自己的实在太短。
从方倾浅蓝色的眼珠转到上面去看自己的手时,于浩海就笑了,方倾那表情太像个猫了,他穿着的白衬衫下摆掖在蓝色的裤子里,束起的一把腰清擢而纤细,白色荷叶领子被雨淋在上面,晶莹的雨珠又飞溅起来,整个人像在雨中打着摆子的百合花。
手底下毛茸茸的栗子色头发光滑、温暖,触感实在是太好了,他一把手扣上去,就实在舍不得放开。
可方倾越来越用力挣脱,已经开始暴躁了,于浩海看他真生气了,只好松开手,却仍意犹未尽,胸膛微微起伏。
方倾一头乱发,气喘吁吁,瞪着于浩海,然后握起拳头,咚的一声砸到于浩海左肩上。
于浩海哈哈一笑:“力气还挺大。”
方倾有些震惊,自己常年协助医院大夫打跑医闹的Alpha没一百也就九十个了,自己从不是个弱鸡,这一拳也使了十层力,可于浩海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就在方倾犹自纳闷时,于浩海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渐渐有些不对劲了,他拉着方倾白色的衬衫袖子,细细打量他的身材,说:“你怎么这么瘦啊?也太瘦了,王俊比你大一个号呢……”
又是王俊,王俊比自己高,王俊比自己大,王俊是什么Omega测量单位吗?方倾甩开他揪着自己衬衫的手:“那你找王俊去,找我干嘛?王俊比你还大半岁呢!”
“噢……对啊!”于浩海恍然大悟,拍了自己后脑勺一下,“差点忘了,你比我们小好几岁呢!”
方倾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于浩海立刻攥住他的手腕,表情痴痴的,气息不稳道:“那你有好好吃饭吗?嗯?我看看牙。”
说着右手迅速地擒住方倾的下巴,大拇指往边上一掰,真的把方倾洁白整齐的小牙看了个遍。
方倾被制住了下巴,嘴巴也合不上,啊啊两声,被他又按着头又捏着脸,揉搓了好一会儿也不放开,方倾明白他就是想碰自己,而自己越不想被碰,于浩海就越兴奋,就像人类和一条巨型大狼狗对抗似的,人类已经惊惧非常了,可大狼狗还觉得对方在跟自己玩。
方倾跟他比划了几招都没占到上风,反而频频失手,不由得气红了眼睛,恨恨地瞪着于浩海。
这凄楚又愤怒的小表情和眼睛里流动的水光让于浩海瞬间清醒了,他松开双手,连忙说:“哎,别哭别哭,跟你闹着玩呢,对不起。”
他又想上手去碰,可最终咬住唇,按住了自己,把手紧紧贴在裤线上,大拇指尖抠进了手心里。
方倾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无奈地皱着眉头:“你到底要干嘛?”
“没干嘛……”于浩海垂眸望着他,似乎有些委屈,“这么多年没见你……我想你了。”
方倾听着这话,看着他一如记忆里那俊朗的面容,不由得阵阵心软。他正经起来时看着特别严肃和周正,已显出男人斧凿刀刻般的轮廓,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窄而韧的腰,从背后看去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而且极为高挑,方倾仰头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踮起脚也未必能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所以才被说矮吧?
他因为方倾生气了而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偷看方倾的表情,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被雨淋湿后结成几小绺,整个人又显出那种文静,或者说是委屈的样子来。偏偏方倾吃他这一套,明明脸上被他掐的红印还没消,心里已经不气了,即使身处秋夜沁凉的细雨中,心也如春草般大片绵延、舒展,随着春风飘动起来。
“我说,新一届兵王,你就干这种事?”方倾抬起手指敲了敲身后的车门,质问他把车逼停的事,又问道,“白天不是装作没看见我吗?”
“那时人多啊,又有记者和摄像。”于浩海听出他不生气了,语气也轻快起来。
“你弟弟那么叫我,咳,叫我大嫂,你怎么也不管管?”
“管什么?他又没叫错。”于浩海无辜道。
“你!”方倾又一拳砸到他的肩膀上,想起刚才的事,还是不可置信,“你是什么奴隶主买奴隶吗?怎么还检查我的牙?我是医生!”
“我爸总那么检查啊,Omega吃零食不好好吃饭,就会长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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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想到于浩海那沙文主义代表、大男子主义头号代言人的爹于凯峰,就微微闭上了眼睛,心道,算了,算了,有那样的爹,教出这样的孩子也不稀奇。
“那您检验合格了吗?还满意吗?”方倾瞪着他。
“挺好,满意,”于浩海一点都没听出方倾的嘲讽之意,诚恳地说,“你特别漂亮,真的。”
方倾全身都缩了起来,这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于浩海真的“点评”起自己来,他既难为情又尴尬,脸都红了。他忽然觉得于浩海的语言系统似乎跟他们这种驻地上城区的公子哥儿们是完全不同的,瀛洲岛以南是不毛之地,荒草丛生,四季酷寒,人都跟野兽似的,于浩海两兄弟在那里长大,所以表达喜爱的方式也都跟野人似的。
“这些年我总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肉乎乎的脸圆圆的,头发扎着两个小辫子,胳膊腿儿像莲藕似的一节一节的,听话又乖,还答应嫁给我……”于浩海犹自回忆往昔,面带笑容,长吁短叹,方倾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够了!”方倾听到“天天睡在一起”的地方实在忍不住了,他又砸了于浩海肩膀一拳,像砸到了结实的墙壁上,“你这白痴,不会把三岁小孩说的话当回事吧!”
“……啊?”于浩海怔住了,缓慢地俯身,像是听不懂似的靠近方倾,“三岁小孩怎么了,说话还能不算话啊?”
“我,我忘了,”方倾紧张地握紧拳头,却像做错事似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被于浩海逼得后背贴在冷冰冰的车门上,讷讷道,“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了,”于浩海像是谅解他了,包容地按住他的头,往自己胸膛上扣,“你只是不好意思了。”
“我、我……”方倾说不出话来,懵懂的傻兔子似的被扣在那人怀里,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想否认呢?
远处修车轨的大叔抱怨道:“真是邪了门了嘿,这铁轨竟然一节一节地都被挖起来了,奇怪!”
“你快走,”方倾听到那声音立刻从于浩海的怀里挣脱出来,不住地推他,“别让人看到了!”
这新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