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边打电话边慢慢走远了。
回忆结束,时间来到现在。
简杭宇实在没想到此时此刻被压到墙上狠揍的对象居然变成了自己, 明明当时还觉得那个被掰折了胳膊的老兄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自己今天这模样居然还能“更胜一筹”。
至少那会儿祁砚知应该没想过杀了那男人,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看这架势的话,简杭宇很轻地扬了扬渗血的嘴角,正经地想,祁砚知应该是真想要他命吧。
“死到临头反而变安静了?”祁砚知将指尖掐入简杭宇的脖子,神情冷漠又轻蔑地说,“不留点遗言么,如果再不说的话估计就再也没机会了。”
就是这个眼神!
跟戏弄那个中年男人一样的眼神!
尤其此刻,简杭宇忽地明白,如果想要活下来,那就必须搏一搏!
“你会让我说吗?”熟悉且加倍的疼痛感持续不断地传来,简杭宇咬牙忍耐着痛苦问。
祁砚知闻言愣了愣,眼睫静静地向下垂了一瞬,嘴唇抿紧,慢慢问,“你会说什么?”
“骂你的话,”简杭宇盯紧祁砚知无情的双眼,晃悠悠轻笑道,“怎么难听怎么来。”
“我猜也是,”祁砚知蓦地勾起了唇角,轻松说,“除了骂我,基本也找不到……”
“那你就不想知道庄思铭为什么会跟我上床吗?”w?a?n?g?址?发?B?u?页??????ù?????n???????2?5???c?o??
几乎完全就是拿自己这条命在赌,简杭宇竭力克服恐惧,强装镇定地说,“我承认,庄思铭跟我上床的确有我威逼的成分,可你也知道那家伙的脾气到底有多倔,如果他完全不愿意的话,就算我找人把他打残也没用。”
“那你什么意思?!”祁砚知厉声攥紧简杭宇的衣领,势必要他把话说清楚。
“啧。”简杭宇的后背又被重重撞在墙上,腥热的血气自喉头深处涌出,冷不丁啐出一口血水后,简杭宇仰起头,盯着祁砚知这张盈满怒气却艳得惊心动魄的脸庞笑道,
“有时候还真可怜你啊祁砚知,那么小的年纪妈就没了,摊上个人渣老爹还差点被卖,让我算算日子,估计再过几年他就该出狱了,真不知道到时候你的事情会不会……”
“嘭”的一声,简杭宇的左侧脸颊被揍得偏到一边,本就肿胀的皮肤立刻青紫一片。
“谁告诉你的!”
抬眼皆是戾色,祁砚知的手指关节在巨大的撞击下磨出了带血的伤口,隐秘的疼痛被心头的震怒层层覆盖,随之而来的,是每个落雪天气生生折断骨头的阵痛。
鼓点停了,骨头断了,蝴蝶也飞走了。
那段只为逃避现实而胡乱编织的梦,在此刻,似乎也,
彻底碎了。
“究竟是谁?!”
脑海里的耳机被人一脚踩碎,曾以为可以遮盖所有不堪的摇滚奏响了最后一个音符,那些试图逃避、试图掩盖、试图用药物脱离的过去,最终还是被血淋淋地摆到了台面上。
眼前的东西,十岁出头的祁砚知只能选择接受,而现在,二十出头的祁砚知,应该有了发泄的权利。
“还能是谁?”
“只能是谁?”
简杭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道,
“祁砚知,别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只可能是他!”
激烈的答声响彻整个楼梯间。
简杭宇感觉祁砚知刚刚那拳绝对是下了死手,毕竟那恍如脑震荡般的眩晕可骗不了人,无奈现在是争取活命的最后机会,如果他彻底昏过去的话,估计真就再也没机会醒过来了。
所以他只能赌,赌会有人来这里,赌祁砚知会给他时间解释,赌这家伙的过去真就这么悲惨。
“为……为什么?”祁砚知的瞳孔蒙上了一层穿不透的雾气,箍住简杭宇脖子的胳膊不受控地颤了颤,像打湿毛发无家可归的小狗,轻轻地、嗫喏地,质问这个不公的世界。
“因为没人爱你。”简杭宇咳嗽着,给出了他的答案。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哪个教室?”
“跟个傻子一样,一间间找吗?!”
简杭宇越说越来了力气,怒瞪祁砚知的眼睛大吼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去哪儿,因为我对你的一切习惯了如指掌。”
“我知道你以前遭遇过什么,也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可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吗?”
“不要说了!”祁砚知正视着简杭宇的瞳孔,一个叠着雾气,一个浮着怒气,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
“你不要我说,我偏说!”分明简杭宇才是被挟到墙上的那个,可出于求生本能,他必须要祁砚知开始犹豫、纠结,慢慢怀疑自己。
“因为庄思铭!”
简杭宇竭力抬手攥住祁砚知的指节怒吼道,“都是因为你那个所谓的‘唯一的朋友’!”
真相总会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出现在祁砚知面前,像从天而降的榔头,猛地砸脑门儿上,也不管会不会把人敲死,反正伸脖子是一榔头,缩脖子也是一榔头,倒不如好好站定,乖乖等砸。
可惜啊,话是这么说,但真正能做到的却没几个。
正巧不幸的是,祁砚知就做不到。
“怎么,现在不说话的又变成你了啊?”
眼见祁砚知不开口,简杭宇便趁此机会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庄思铭根本没把你当朋友,之前你是他的垫脚石他才刻意接近你,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当然会把你一脚踢开!”
“垫脚石?”祁砚知轻声重复着这个突然闯入脑海的陌生词汇,一种了然却不释然的悲凉开始从心底往外渗。
“原来……”祁砚知垂下眼睫又慢慢抬起,唇角不自觉苦涩地勾了勾,明明是笑了,却又不知道究竟在笑什么。
“所以你知道吗祁砚知,我跟庄思铭是各取所需!”
简杭宇看见祁砚知这副颓丧模样颇觉痛快,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很快被心理上的巨大满足占据,于是他乘胜追击般继续说,
“他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他觉得你高傲、冷漠、总是不近人情,跟你做朋友不仅难受,更难熬。”
“他说你就是一台只把感情投入到创作中的机器,除了音乐,你根本学不会怎么正常与人相处。”
心尖站了一把刀,没有刀柄,只有刀身,一寸寸下滑,把曾经敞开过的心窝划了个稀巴烂。
还真是不长记性啊,祁砚知。
钝痛来袭,祁砚知轻笑一声,抬眸直视简杭宇的眼睛,狠戾问,“所以他就把我的过去都告诉了你?”
“对啊!”
简杭宇不假思索地用喊声承认道,“就在开房那天,我们做完就开始聊天,从你的出生聊到你上大学,桩桩件件事无巨细,简直就……”
“嘭”的一声巨响,简杭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