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在转第一个弯道时还大惊小怪地嚷了两句,“喂!快刹车!”“呜哇!要撞到防护栏了!”
现在倒安分了。转眼看了看他头上的草圈,还是觉得滑稽古怪。有车顶了,太阳也晒不着。我两手一伸,把草圈从他头上摘了下来。
眼珠转了下,他有气没力地盯住我拿草圈的双手,“在急转弯啊。”
“恩。”我漫应。车子在甩尾的惯性移动中。
“算了,反正要死也是和你一起死。”跡部仰起下巴抬手一抹刘海,又神气起来,忽然意犹未尽地一扬眉,“奇怪,这么大的转弯为什么一点也不晃?”
难不成你还喜欢摇来晃去?我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怎么说我也是驾龄两年(听上去像崛尾常说的网球经验两年……),行程横跨美国东西部的老车手了哦(没有驾照)。家里有个又懒又毒舌的臭老头(作者:你将来的写照),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坏事。
放下草圈,单手握住操纵杆略微一摇,车子侧滑下最后一个弯口。眼前出现一条笔直的大道,尽头处远远看得到一幢宏伟的建筑。
离大门还远我就猛揿喇叭(其实是想听听真正的喇叭声),没有减速,车从大门刚开的罅隙中飞窜而入。
凭感觉往庭院开阔处驶去,果然很容易就发现配备照明设施的齐整崭新的网球场。和我们那座鬼屋旁年久不休的破烂公用球场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快到球场时,以车头为轴心,车尾一个180度的飞旋,“唰——”正好拽拽地停到网球场门口。
上次因为车上有病人,很多绝招没使,这次总算显摆了一把。
“哇!好酷的车!”“你竟然有这么高明的开车技术啊,越前!”刚下车走进网球场内,就被惊喜的大石桃城他们团团围住。
“又成迷路的小孩了啊,”不二笑眯眯地拿眼瞟向跡部,嘴上却跟我说着话,“不乖哦,龙马~”
“嘶——”海堂用他的蛇睛表示欢迎。
“哦?已经开始了吗~”斜睨向我身周的众人,跡部甩手一个响指。
“蓬——”的一声,硕大的阳伞在晴朗的青空下巍然撑起。制服整洁的佣人们流水般淌过,场边很快多了一片桌椅齐备的荫凉地。桌子上甚至放了两高脚杯橘子汁,玻璃杯壁上还点缀着新鲜的柠檬薄片。
长袖运动衫由佣人服侍着脱下披到肩上,两手环胸地跷脚坐在阳伞下,以身后左右整齐排成两长列的灰白衫冰帝部员和黑制服白手套佣人们为背景,跡部完全恢复了□□老大的派头,“如果打不赢我们,就别想打赢立海大~”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瞪眼看向那傲慢的家伙,桃城忿忿不平地冲我俯耳低语。
颇有同感地盯着那橘子汁咽了下口水,喉咙火烧般干渴……轻哼一声,我恶意幻想那是乾汁。
抬手又是习惯地一甩刘海,跡部闭目扬声,“我就先看看情况吧,呐~桦地~”
瞄了下球场上正与菊丸斗得难解难分的桦地,半垂下眼,我学足样子闷声闷气地拉长腔调,“是——”
与跡部身后那两排做着面部肌肉运动的家伙们不同,身边的学长们一下笑出声来。
桃城捧腹哈哈大笑;不二捂嘴呵呵轻笑;河村只笑没声;海堂照例用的是不论喜怒的“嘶——”;大石一边想笑又拼命忍住,一边偷眼看跡部的反应。
没空注意跡部的表情,我看向另一边的场地。那边,和乾对战的是板着一张别人欠他三千贯脸的日吉。
“我已经从你和越前的比赛中,获取了你的资料。”乾托了托镜架。
似乎一下戳中痛处,日吉的神态更为凶狠,“什么数据网球的我不知道。我只明白,我要在这里打倒青学!”
他腾地一下就拉开鹰爪扑击的发球架势。
“看球!”这记气势迫人的发球,乾竟站在那里没做出反应。
“日吉在和你比赛后成长了不少嘛~”身边,桃城笑容满面地拍拍我的肩。
“呵呵,那边的比赛也很有趣。”不二接口。
顺着不二的目光,正看到菊丸挥舞着球拍冲桦地耀武扬威,“虽然我没有河村的力气,也绝不会输给你!”
桦地傻傻地偏了偏头。
菊丸一下泄气,“我最不会应付反应迟钝的家伙。这场比赛真没趣~”
“大石学长,怎么排定对手的?”我提出问题。
“抽签决定。”大石简洁回答。
是吗?那么,没参加抽签的我和跡部就是对手了?!
眼睛一亮,我正要继续追问,一个衣着笔挺的佣人站到了我面前,头微微一低,“越前少爷,跡部少爷请您过去。”
抬眼正看到手指支着下巴眼神不善地望过来的跡部。怕你啊?众人的注视中,我大模大样地跟着那佣人走到跡部面前站定,直瞪向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没有出声,跡部朝桌旁他对面一张空椅上甩了甩下巴。见我没理解,他皱皱眉,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