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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容的小娘子,竟能让我们陆少将军都甘愿化身绕指柔。”

赫连鸿出来打圆场,又端了酒敬向陆乩野,顺势打量着他怀中的少女,点评道:“我看这位小娘子恐怕比有晋国第一美人之称的芙蕊公主,还要艳绝上三分。”

倚在陆乩野怀中的少女将头垂得更低。

陆乩野不动声色地环住少女的腰肢,嗓音沉缓,极为慵懒:“我这爱妾不过蒲柳之姿,不及芙蕊万一。”

到场之人没有人会去质疑陆乩野的话,毕竟他是亲自将芙蕊公主押送回魏国的人,自是见过芙蕊公主的真容。

但陆乩野怀中爱妾方才一舞足可见气质清尘脱俗,世间罕有。

可到了陆乩野嘴里,便又成了蒲柳之姿不及芙蕊公主万一,也不知那芙蕊公主究竟美到何种境地。

裴洺在人群里暗暗握拳,芙蕊公主在他心目中便是天上仙娥也无法比拟的高贵明月,竟被他们这群魏人拿来与一妾室一起当众评头论足。

他不愿再听他们议论公主,便从人群里走出来,质问道:“既然这位娘子是陆少将军的妾室,敢问柳氏女现在何处?”

殷乐漪似是对裴洺极为抵触,连听见裴洺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抓紧陆乩野胸口的衣衫。

留在此处多一刻,便多一份变数。

陆乩野执起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搂着殷乐漪站起,看向赫连鸿,意有所指道:“臣的一腔兴致都被扫空殆尽,今夜便先回了。”

裴洺此人今夜的确扫兴,赫连鸿迎向陆乩野,赔罪道:“是我招待不周,下次邀约陆少将军我一定扫榻相迎!”

“不必了。”陆乩野将手中的空盏一丢,眸中笑意未达眼底,“殿下之心臣已知晓,只是臣与殿下并非同道中人。”

他说完,便搂着爱妾意兴阑珊的走出教坊司,留赫连鸿面色不佳的杵在原地,姿态恭谦,一时竟让人分不清谁是君谁是臣。

裴洺望着陆乩野那妾室的背影怔了许久,被教坊司的人催一声:“郎君,柳娘子在房中等您。”

裴洺回神,命随行小厮取足了五千五百金交予他,“柳娘子房中我便不去了,还请替我向柳娘子转告一句,请她一定保重自身,我定会想法子将她从教坊司带出来。”

大理寺少卿在教坊司一掷千金却不当入幕之宾,转头竟又带着自己的人连夜出城,去悬崖底下寻那芙蕊公主的踪迹,这一夜当真怪事频出。

马车上,殷乐漪低垂着颈,魂不守舍的坐在窗边。

她还戴着那张面具,一张小脸被掩住大半,素日里柔若春水的双眸更是被挡了去。

教坊司的酒水里为助兴,会放一些催情之物。

陆乩野注视着殷乐漪,体内渐渐涌出一股燥意,想伸手将她那张碍眼的面具揭下,好让他看清她底下的那双眼。

殷乐漪对陆乩野的念头浑然不知,今夜发生的一切让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

马车驾到了骠骑大将军府的门口,陆乩野下了车,凉爽的夜风迎面扑来,他不觉凉意,反更觉燥热。

他回身看向车厢内发呆的少女,沉声道:“下车。”

殷乐漪经他提醒才回神,出车厢时恍惚的撞到了头,她竟也没反应,下马车时更是心不在焉,脚踩到了迤逦裙摆,身子轻飘飘的往地上摔去。

陆乩野手疾眼快的搂了她的腰,将她如孩童一般单臂抱起,寒声道:“殷姮,你若是继续装聋作哑,不把今夜之事给我一个交代,往后你便休想再踏出房门一步。”

若非陆乩野及时认出跳舞的人是殷乐漪,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明殷乐漪是和他置气的妾室,无人再敢觊觎,恐怕她此刻便和那裴洺双宿双栖去了。

思及此处,陆乩野只觉体内那股燥意变得更甚,搂抱住她腰肢的手臂再次收紧,恨不能将这细腰肢折了才好。

殷乐漪倚在陆乩野怀中,抿唇不语,眼泪只一个劲的从面具里滴下来,身子颤抖不已。

她穿着单薄的胡姬舞衣抖得厉害,身上的馨香如雾般在陆乩野胸口游走,陆乩野抱着她走入府中,坠在她腰上的小铃铛一路轻轻地响,却也没能让陆乩野漏听她极细小的哽咽声。

府中主人抱女子而入,路上的家仆都屏声静气地低头回避。

行至陆乩野院中长廊下,殷乐漪在陆乩野耳边哽咽的问:“陆少将军,当日大魏兵马能在一日之内攻破城门,是不是因为我晋国的京都守备撤下了城防,打开了城门?”

陆乩野脚下步子一顿。

殷乐漪从陆乩野怀中抬起脸,泪珠挂在白皙的下巴尖上,恳求道:“还请陆少将军能为我解惑。”

陆乩野大约明白殷乐漪的失态是因何而起,语气里带了几分讽意:“你晋国的守备裴氏一族早已暗中向魏国投诚,我们大军兵临城下时,他们大开城门个,让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进入了晋国都城。”

“陛下更是感念裴氏一族功劳,给守备裴召赏了爵位,封了他威远候。”陆乩野将殷乐漪放到廊下的长椅上,意有所指,“他的独子裴洺也得了官职,如今是大理寺少卿。”

他直勾勾地端详着面前的少女,指腹轻抚她腮边泪,语气晦暗:“殷姮,你莫不是在为那裴洺而哭?”

殷乐漪点头又摇头,“我在教坊司里见到了云莘阿姊,她的母亲阿姊都死在了教坊司里,父亲还关在大理寺诏狱中。她……恨极了我,要我代她献舞,我心中有愧无法拒绝她……”

从晋国到魏国的这一路,陆乩野将殷乐漪的脾性早已摸透,她不止是涉世未深,天真不谙世事,她的心里还撑着一份公主的重担。

她认为自己身为一国公主,不仅未能护住他的子民,反让他们颠沛流离、家破人亡,她将自己固执地当做致使晋亡的罪人,尽力想要弥补每一个晋国人。

不止是对柳云莘,她对从前的岑柔、山匪、鄯州百姓亦是如此。

但这样的做法与念头在陆乩野看来便是嗤之以鼻、愚不可及。

他滚了滚喉,尖锐的发问:“今日她要你替她献舞,你应了。明日她要你替她在其他男子身下承欢,你是不是也要应?”

殷乐漪被问的怔住,“……我不知道,我只知为君者不能独善其身,要以子民国家为重。”

陆乩野听的眉心蹙起,又忆起晋文帝继位多年膝下只得殷乐漪一女,哪怕晋国连连战败也不愿让殷乐漪嫁来魏国和亲平息战戈,晋文帝莫不是未把殷乐漪当做公主教养,而是储君?

若是如此,她这幅执拗性子倒也说得通。

只是晋国已亡,无论是公主还是储君都已不再重要。W?a?n?g?址?F?a?B?u?Y?e?ⅰ?f?ū?????n????????????.???o??

“殷姮,我知你有些风骨。但若柳云莘当真是能让你以诚相待的人,她便不会让身为晋国公主的你,去代她取悦魏国的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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