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首畏尾,竟还想替人出头,可笑。
鄯州城外,李磐一直守在魏兵集结处,等着送大军启程。
他在这儿候了快半个时辰,终于见到陆乩野策马而来,正准备笑脸相迎,又看到他手里拿着那杆杀死周骞的长枪,饶是他在圆滑世故,面上的笑也僵了一下。
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又笑呵呵的上前,“陆少将军!下官在此候你多时了!”
陆乩野勒马停下,傅谨傅严从队伍里走出来,向他禀告情况。
“将军,所有事情都准备妥当,只待您下令出发。”
“陆少将军陆少将军!下官还有事要与您相商!”
李磐拦在陆乩野的战马下,急切道:“关于周副将一事下官……”
“十三皇子若问起来,你如实禀告便是。”陆乩野浑不在意,“周骞,就是我杀的。”
他说完便懒得再与李磐废话,扬鞭策马,高声下令:“出发!”
三十万魏兵齐声回应,行军气势震天骇地。
李磐在原地震惊地说不出来话,他原本是想探一探这陆少将军的口风,只要对方有意封口,他一定配合,绝不会将此事主动上禀给十三皇子。可这陆少将军竟毫无此意,反而让他如实禀告。
当众杀人,行如此狂悖之事后竟全不想着遮掩,实在狂悖桀骜!
冰天雪地里李磐竟出了一身汗,待大军走远,他拂袖道:“拿笔墨来,待我修书一封给十三皇子殿下!”
行军路上,坐在马车内的殷乐漪一直提心吊胆。
所幸到最后安昱和他安排的人都没有出现,魏国兵马一路畅通无阻的驶离鄯州境内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但只要一想起安昱对她所说的那些话,殷乐漪不免又生出几分伤感。
她和安昱幼时玩伴一场,也曾与对方畅言过未来各自的光景,但谁又能料到未来的他们,一个竟做了降臣,另一个更是沦为阶下囚。
世事无常,殷乐漪心中郁结,想着想着眸中便生出了热意。
马车在这时忽然停下,她正迷惑着,马车门便被人从外推开,陆乩野竟就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殷乐漪连忙以袖拭泪,“陆少将军,你找我有何要事?”
陆乩野在殷乐漪对面撩袍坐下,往她脸上瞧去,一眼便瞧见她微微泛红的双眸。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方才和安昱都聊了什么?”
殷乐漪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她垂眸思索,看到自己的裙摆时联想到安昱送她的那套粉衫,心中便有了对应之策。
“聊的不过是些临别之言,并无什么特别。”殷乐漪又特意抚了抚自己的眼尾,“方才失态也不过是想起我前几日穿的那套粉襦裙,那是安刺史赠予我的,只穿了一日便被箭刺破,我有些心疼罢了。”
陆乩野闻言眯了眯眸,“他赠予你的?”
殷乐漪颔首,滴水不漏地解释道:“那夜安刺史说要赠予我衣衫之时,陆少将军你也是在场的。我与安刺史私下并无私交,还请陆少将军莫要多想。”
陆乩野轻笑一声,姿态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不紧不慢道:“他若有胆量将手伸到关押你的院子里,方才便会带着埋伏在官道上的人将你救走。”
安昱意图将她救走之事果然瞒不过陆乩野的眼,殷乐漪心口怦怦直跳,面上却故作不知:“什么埋伏救走?陆少将军,我为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吗?”
殷乐漪试图虚与委蛇,陆乩野便偏偏要戳穿她,“你若不懂,为何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安昱将人撤走?”
“陆少将军莫要冤枉我,我和安昱的谈话在场那么多魏兵都听见了,若我真的有心和安昱私传你说的那些,他们难道听不懂吗?”
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言下之意还有几分在讽刺魏军蠢。
陆乩野抬眸看向她,一双桃花眸柔情似水,写满无辜,容颜娇美动人,昳丽眉眼间还含着几分病色,活脱脱一个弱不禁风地美人,哪里能让人把她和耍心眼这三个字联想到一起。
“小聪明。”陆乩野轻嗤她,黑眸里噙着一星半点让她无所遁形地笑。
殷乐漪顶着陆乩野这样的目光,便知晓自己编的这些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再继续说下去,万一惹了他不快,他忽然反悔去将安昱捉起来就地正法也是极有可能的。
殷乐漪故意将话锋转到另外一件事上,“……我的那套衣衫,若按陆少将军的说法,岂非不是安昱赠的?”
她手撑着脸颊故作沉思,沉吟片刻道:“可若不是安昱赠我的衣衫,整个鄯州城又有谁会那么好心赠我衣衫呢?”
“总不会是陆少将军你赠我的吧?”
陆乩野在一旁看着殷乐漪生硬的将话转到这件事上,心中好笑,遂又将问题抛回给她,“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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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待殷乐漪的恶劣行径还有前车之鉴,殷乐漪心中十分不愿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的为自己准备衣衫,但思来想去似乎能在重重看守下将那套衣衫完好无损送到她面前的人,似乎也只有陆乩野一人。
不是她所想的安昱赠她的衣衫,反而是她心中抗拒的陆乩野赠她的衣衫。
殷乐漪思及此,望向陆乩野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复杂。
她和陆乩野虽表面看上去相安无事,但殷乐漪很难在心中将陆乩野放在一个好人的范畴位置上。
毕竟,他也是害她国破家亡的凶手之一。
但眼下殷乐漪还需要看陆乩野的眼色过活,她面带几分笑意,柔声道:“多谢陆少将军赠我衣衫。”
陆乩野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殷乐漪的神情,从他二人有接触以来,这位公主殿下常常泪流满面,满打满算的算起来,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对着陆乩野笑。
只是笑的实在刻意。
既为帮她旧识遮掩,又为不失礼数不得不同他道谢。
“殷姮。”陆乩野眼底的那抹笑淡去,“不会笑往后就不必笑了。”
殷乐漪面上笑容一滞,不明白自己方才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陆少将军此话何意?”
“我说你笑的难看。”陆乩野直言不讳,伸臂将马车门推开,下车前回头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不如哭来得有趣。”
寒风呼呼的灌进马车内,将车厢里好不容易积攒起的热气吹散,殷乐漪身子被冻得打了
个寒颤,却不及心中被陆乩野的话呛的憋屈。
傅谨将陆乩野的战马牵了过来,陆乩野翻身上马后,便听得傅谨道:“公子为何动气?”
陆乩野眉一扬,“我何时动气了?”
傅谨反倒茫然,“公子此刻不正是在气头上吗?”
陆乩野一愣。
傅家兄弟二人跟随在陆乩野身边多年,自然对陆乩野的脾性十分了解。傅谨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