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女王陛下宣布亲手将粮价下调的第七天,粮价再次往上涨了一部分。
这次涨得不多,主食粮食的基础价每斤只涨了几角钱,肉类每斤涨了几庞加顿币,比起上次涨价几乎可以让人忽略。
然而涨价地区的群众并不买账,他们的容忍已经达到了最大限度,而圣堂的一再试探突破了他们的底线。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涨几角钱的关系,而是他们一向尊崇的机构并不倾听他们的话语。
群众的呼声再次爆发了。
换作以前他们绝计会忍气吞声,把所有的涨价全算作自己身上。然而女皇的上位已经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作反抗,既然不倾听民众呼声的奥斯托塔皇帝可以下位,那么位置并不比他高尚的教皇为什么不行?
愤怒的民众再次将圣堂围堵住。经过女王的调价他们已经知道粮食本来的价格该是什么样的,群众们也都并不傻,知晓上面将粮价再次上调的目的只不过是中饱他们的私欲。圣堂之外沸沸扬扬,人声呐喊几乎可以抵达穹顶。
女王再次亲自下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给他们一个说法。然而再次来到圣堂时,圣堂却拒绝了她的来访,让她不得介入,态度极为嚣张。
维尔利汀无奈。在君权和神权同等重要的情况下,她也不能拿圣堂怎么样。
但是——
凌驾于这两权之上的,还有更加尊崇而庞大的力量。
“圣堂及其教皇阁下拒绝了我的介入,那我只好把你迄今为止所有的罪行全公布给公众,让公众做定夺了。”
维尔利汀在圣堂的大门前,当着群众的面宣布道。
人群再次如沸腾的开水——
“我就知道圣堂还犯下了其他罪行!先前他们放纵底层罪犯,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可是如今竟然把我们当作丢弃不要的豆子拿来榨油,我们难道天生就是要看他们脸色让他们施舍给我们粮食吃的吗?!”
“这根本不是什么奉承神谕为我们着想的机构!神明错将信赖托付给了他们!”
“只有英明神武的女王陛下才该尊享最高权力!什么吸我们血的老头魔鬼,都根本比不上女王陛下!”
“罢免教皇!罢免教皇!”
人群愤怒了,正因一部分人的愤怒,才引起其他人认识到先前遭遇了多少的不公。塞勒斯地区的消息通过报纸和公告刊登在大众眼前,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通过一部分人遭遇的不公产生了反抗的意识。
如果不曾反抗过,他们还能如此苟且吞声。可一旦反抗过见识过光明,所有人都会点燃自己心里那把火。不光粮价上调地区,周边地区民众也开始大范围号召,声称抵制圣堂不良行为,严禁一部分人借着神权做着欺压群众的事。
群众积蓄已久的不满全都爆发,纷纷自发在业余时间来到圣堂周边,让他们必须给出说法。
在这种情况下,圣堂原先对他们的无视已被撼动。教宗们聚在一起举行议会商量着给出对策,安德鲁斯这位教皇却始终无所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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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让他们享受了几十年的和平生活,如今却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安宁吗?这些无知的刁民竟敢骑在神明头上,就算要象征性地安抚他们,也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圣堂的不可侵犯!”
七十岁的安德鲁斯拍桌站起,张扬自己的神威。别说那极度威严的声音和圣殿的桌面,连带着他的白袍一起都在不住地颤抖。
较年轻的四十五岁的教宗阻止他道:
“这万万不可呀!你压他们压得再狠了,他们会聚得越来越多,直到把我们这座圣堂推翻为止!”
“那就先杀一只领头羊示示威!”
教皇自诩颇通人性。只要第一个率先反抗的人死在他们面前,剩下的人自然知道神权不该被他们再招惹。他们活该闭声吞气,直到讨教到神权的厉害再也不敢发声为止。
“从明天开始让守卫去镇压他们。至于该杀谁谢罪……”
阴险的安德鲁斯眯了眯眼睛。
“就杀他们最敬爱的女皇陛下好了!”
“这——”教宗们纷纷站起,震惊无比。
可转眼间,他们亦觉得教皇的雷霆手段没错,便收回震惊神情,从容坐回座位,商量起下一件重要的事来:
“让谁去杀了她?”
教皇思忖片刻,狭起那苍蓝的眼睛,眼边的皱纹也一同紧凑:
“让法因过来——他这柄圣裁之剑该发挥原先的作用了!”
维尔利汀被约在废弃的圣堂旧址见面。
刚下过雨,布满苍苔野草的地上还有些积水。废弃圣堂的穹顶塌陷了一部分,整个建筑体略微倾倒,原本
的整体呈鸟笼形状,现在宛如一座倾倒的塌陷之笼。
顺着这“鸟笼”的残垣断壁,壁上生长出的藤蔓树木积攒的雨水逐渐落下,每走一步都能听见低落下的水声。
她的旧识等在前方,身边土地上矗立着的是他出鞘的剑。剑体三成陷入泥土,浮光流于剑身之上,最终汇聚到柄处,涌起耀目剑芒。
维尔利汀不禁开始将注意力放到那柄剑上——
法因一个如此爱护自己剑的骑士,也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剑吗?
没等她多想,她的青梅竹马转身了。
维尔利汀先注意到他沉静的红色双眼。
法因到底是出色的顶端神权骑士,不管在何种情形下见到她——无论是作为青梅,还是作为女皇、作为对手——他的神色都从未变过。圣堂穹顶泄露下的光拂在他身上,倾斜的,犹如轻纱。
维尔利汀想,这残垣断壁的鸟笼内的湿气还是有些深了,这样迷离的梦幻般的光,她只在大雾时分见过。
或者是雨结束时分、阳光穿透乌云的一小块塌落处出现的光彩。
然而他今天找她是为了什么呢?
总不会是带给她犹如雨落结束阳光渗透而出的好结果。
维尔利汀披着贴身的黑色斗篷,来到他跟前。她今天穿的是便于行动的装束。
骑士轻垂视线看她,在一次几不可闻的吐息过后,启口道:
“目前的一切,我知道都是你干的。”
维尔利汀转身就走。
法因伫立在她身后的原地:
“我还知道你在接近神之子。”
在她不带书页亲口给那个孩子讲述故事的每个夜晚,他都在他们身后的帷幕之下等着,从未出声。
“你是想让我不要再接近他了吗?”维尔利汀悠悠开口。便听他说:
“这是个无辜的人。”
维尔利汀站住了脚。
她回过身,愠怒显现在她的眼瞳里:
“那你觉得是他可怜,还是被因为他的一句预言带来的灾难所迫害的你的母亲更可怜呢?!”
他可是亲眼见他母亲死在那些人剑下的!
法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