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税”和“保护税”。为了这些税款,他领地上公民的民生已经岌岌可危。
《统辖者论》中记载过,如果一片领地不能给其中领民带来足以领他们生存的物资,亦或者不足以令他们安心、令他们相信在这片领地上有未来,他们便会搬迁走,造成领地上的“流迁”。
而他的领地上,已经有近百分之四的底层领民正在迁走了。带着自己少有的农具、带着自己的儿女,搬离自己赖以生存的田地,向着完全不可能的未来,去向另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在这片领地上看不到未来。
维尔利汀道:
“您应该清楚,在您不在领地驻守边陲的时候,伯艮蒂斯领地内的公民由隔壁领地负责加税征收和保护管理。而他们多加收的那些,便是他们的‘酬劳费’。”
铁公爵以为王室看不到这些吗?不,他最清楚了。
“王室不是看不见这剥削行为,可他们还是默许了。因为您执掌着军力,他们总要在别的地方削弱您。”
这就是权力者被更上层权力者的另一层打压。维尔利汀知道他清楚这些,她只是要把这些在今天更清楚地摆在他面前。
别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只有事实才是最锋利的。至此,那位铁公爵望向她的目光已不全是审视,还有一些动容。
他很快否认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拯救这些?”
“凭您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选择。”维尔利汀从容不迫,端方与威仪并存于她面上。
“凭王室不会做的,王室永远都不会做。而王室绝不会做,在我上位之后我会做。”
他是想要一个可能会更好的未来,还是要一个稳定的陷大部分人于痛苦的未来?
铁公爵会拒绝她,可他不会拒绝一个未来真正能改变全局的权力者。
那是仅有的能改变未来的权力者。
这就是他要深思的。
今天铁公爵仍没有给她答复,但他至少没有拒绝她。这位最大助力的态度已经变得模糊。
只要再给他添把火,她就能获得她最想要的权力上的助力。
……只是这最后一把火添在哪里,连维尔利汀也要好好思虑一番了。
维尔利汀临走之前跟那位公爵商定好五日之后再来。这五日之内,她也要思考好有什么是能一击击中他心门的。
她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最后的一次机会,不能打动他,她就只能被困在王廷里等死。
“嗯……大抵情况就是这样。”
在深夜里的某块静谧之地,她把这些对话简化成三言两语全都复述给另一个人听。
维尔利汀的记忆力很好,精简语言的能力也很好,甚至包括在此时的……精简能力,也很好。
“啊!”她不受控制地呻吟一声。对面那人一巴掌打上她的臀肉:
“做的时候不要说那些话。”
就这样,她很快又专注于面前的律动中了。不能将注意力分出去。那人刚刚是故意忽然加大了动作的,就是要让她重新专心于面前的事上。
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就不要讨论工作的事。这是路西汀的宗旨,也是他们当初就说定好了的。
维尔利汀不可以在这样正面对着他、正对着他坐下来的时候,还讨论着别的事、还想着那些公务上的事情。
她不专心。应该受到惩罚。
不专心的人猛一受刺激了,把注意力全都放回来。
气息一沉一浮,露肩肌肤也全都暴露于夜晚下的风中。她现在做着的正是一直想对路西汀做的事。
在保有他妻子身份的情况下跟他“偷情”,她想要这样很久了。
她不全心沉浸在里面对面那人会把她扳回来,刚才打上来的一掌,便是教训。
今夜的路西汀,有点命令者的姿态。
当然,这都是黑发女人愿意看见的。情景扮演就该有情景扮演的样子,少那么点味,她还……
……不乐意……
“嗯唔……”
维尔利汀捏紧了搁在他肩上的手,发出些嘤咛,在最后的加快、又加快中释放了自己。
就像酝酿着的花朵终于开放。露珠从上面不受控制地滴落,最后全垂进了底下那片供养花朵的土地中。土地是坚实的,带着和花圃相贴的草圃,亦因花朵垂下的露珠而动容。
“……”
她捧起那人的脸,亲吻起来。
“……做得不错。”
这是对听话者好孩子的嘉奖。
路西汀懒懒地待在她身体里,不肯退去。
就这样抱着她,一下一下纾着她的背脊,安抚,同时也依赖着她。
他想她了。
末了,沉浮的眼神上又镀上一层清明,开始回到真正的正轨:
“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
声音冷静,如浸了冰块一样,好听得很。维尔利汀埋怨地给他一眼。这时候他终于开始说正事。
她伏在他肩头上,听他用那好听的声音分析。
说动铁公爵,其实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他既然已经起了要帮她覆灭掉王室的心思,那么就肯定不会任这个想法埋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同意她。
可偏偏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加冕日就是最好的机会,多一天她都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她对铁公爵和其他大臣的访问又不是透明而不被发觉的,奥斯托塔迟早有一天会彻底重视她的异常。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发现了,只是出于对维尔利汀的愧疚,一直未有所行动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应该不是如何想着去说动克里斯蒂安,而是让他想着主动靠近我们。”
路西汀懒懒地在她为他设立的花园里待着,维尔利汀却很快感受到了异动。
刚停歇下的欢愉感,又隐隐开始泛起了。
那人的动作不大,目前还只是调试着她,如同琴弦拨动前要先调一遍丝弦。可他很快就从试探发展出了正式耕种的趋势,规格几乎快要接近于正轨。
“不是说……要讨论正事吗……”
维尔利汀乱了气息,扶着他的肩膀,仰过头去。她也享受其中。
却听那人笑道:
“我觉得边讨论正事边这样做……似乎也别有一番风格。”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知道他在今夜的兴趣领域又拓展了。夫妻的见面哪能用讨论公务来结束,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
正好……她也不想轻易放过他。
今夜的夜风注定是不凉爽而又燥热的。维尔利汀抬头望去,月亮挂在树梢枝头。
最后路西汀靠近她的肩颈,说了几句话,她记不太清。只记得夜风吹过她肩头,凉丝丝的,最后月亮滴下了水液。
原来月亮也会流泪么?她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