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他面上表情。就像他朝谏时也从看不清另一位凯撒的表情一样。
不管这两位君主有何细微差别,他们都有着暴君的共同特性。
不允冒犯,不允失称。若朝臣敢在觐见时未经允许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暴君会在下一刻命剑侍斩下他们的头颅。
而旧王,在多年夙疾的折磨下,似乎已经变得温润。当然,这仍改不了他暴虐的本性。
他说话的尾调,在温润末尾,仍带着旧日的影子。
“那么多年来,利诺尔一直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阴晴不定,没有特别讨厌的东西,也不衷情于某样喜欢的事物,我一度为找寻到他喜爱的东西而烦恼了很久。”
座上人谈及有能力取自己而代之的另一位座上人,像在谈及最普通的同源血脉。
“我这位皇弟终于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纵使是个黑发女人又如何呢?只要他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这样子,似乎对利诺尔几欲脱离他监视范围内这个事实毫无芥蒂。
左近臣颔首,缓慢开口:“陛下,您对那位陛下,似乎很是关心。”
王座之人从容无比。“那是当然。”
他抬手示意,左近臣终于得以放下那拘谨的姿势。
“我们都清楚。当年我退位时,奥斯托塔还远不适合成为凯撒。我们选了更有竞争力的利诺尔。事实证明,当日的决定远没有过错。”
“现在的凯撒,的确是最适合成为凯撒的君主。从前数十数代,从没有一任能比他更优秀。”
左近臣开口:“陛下的意思是,要全权将国事让渡给他?”
“让渡?不。”那位君主低低笑起来。
他的声音如一条伏龙,钻进左近臣的耳中。
“我跟他本就是一个人,哪里来的让渡这一说法?”
近臣立刻明白。
“去把他那位王后带过来吧。”
他见那位君主在座上抬手,声音低缓沉重。
“也许我是时候该见见那位弟妹了。”W?a?n?g?阯?f?a?布?Y?e?ǐ???ù?????n??????2????.??????м
臣侍拱手。
作为从旧王还是瑟泽殿下时开始追随的臣子,他在心底已窥见了那个女人的结局。
要么让她为他们所用,要么杀了她。
第47章 王后典礼衣上珠玑
维尔利汀换上了王后形制的衣服。
开胸宽袖,腰镶珠玑。她站在镜前看着自己,满室华光给镜中的她也蒙上一种独属于庞加顿华宫的珠光之气。本身就是适配各类衣服的相貌,这色泽珠白的衣服只是给她添了几分王后的色彩。
“还喜欢吗?”凯撒站在她身后。
维尔利汀淡淡应道:“还好。”
凯撒慢慢靠近,从她身后抱上了她。手揽在她的腰肢处,身体轻轻束缚着她的身子,令她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也在看着镜中的维尔利汀。之后视线顺着维尔利汀的脖颈向下延伸,颇有些对这衣服不满意。
好看是好看……就是胸口太白了,他根本不想让朝堂上那些人看见他的王后这样的风景。
“不好看。打回制衣处,让那些人重新改一批。”
维尔利汀身上的这件是日常所穿。可既然出现了这种形制,就代表她的衣服里会出现一批相同形制的。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王宫里女人穿的衣服会这样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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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对这件事的处理倒是比她想象的温和。维尔利汀淡淡心想。只是令制衣处重改而已,按照他往常做派,别人应做的事但凡有一点点做得不合他心意,他早该讥讽那些人没用然后施以惩罚了。
“怎么会。”凯撒了解到这一想法后哭笑不得,“宫里的侍从们跟外面的公民无异,我从不苛待我的子民们。”
虽然宫侍们同样惧怕他,但他真的没有为难过那些普通公民们。凯撒的暴虐,向来只在对那些朝臣和欺压平民严苛赋税的贵族上。
他牵起维尔利汀的手:“准备好了吗?”
维尔利汀点了点头。
三天后即是他们的婚礼。目前试的虽然是常服,但稍后还要过去试那天王后穿的礼服。据说那礼服只在婚礼和重大场合时能穿小半天,其他时间都绝不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饶是这样,还需她亲自花费大量时间穿上它,再亲自花大量时间去对比它到底合不合适。
忽地察觉到肩上的凯撒的目光一暗,揽着她腰肢的手也重了下来。
”
……你最近经常和威尔凡登公爵府的人通信。”
……啊,她每一封通信上写着的地名都会被他仔仔细细检查。现在想来,竟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和公爵府的人通信了。
维尔利汀平淡应道:
“公务罢了。”
凯撒束缚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望着镜子里的她,眼神在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沾上占有欲望。扳正她的下颌,逼她强迫着看向镜中被他牢牢束缚着的自己。
“……你现在是我的了,不可以和以前那些人常有来往。”
虽然他从不去打开那些信,但如果让他发现信里写了不该写的人,他真的会撕掉那些信。
维尔利汀被他禁锢着,在他手中动弹不得,即使尝试望向别处,视线也因视角被控制而颇受限制。
她对凯撒说的置若罔闻。
被他发现了又怎么样。信被他撕了她可以写新的,总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了解到她想了解的东西。
君主的手摸上她的指间。
把那枚她从未摘下过的、不属于她和他的戒指摘了下来。
“……!”维尔利汀稍微动了一下,被他强硬摁在怀里,不得挣脱。
“之后我们就去试结婚礼服了……”凯撒轻轻开口。
“……你总不能在试属于我们的结婚礼服时还戴着从前的戒指吧?”
既强硬,也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隐形乞求。
这枚戒指他怎么看怎么碍眼,总不能让它在结婚时也有碍他眼的机会。
维尔利汀伸手去拿,他把那枚戒指收了起来。
“……不可以再去想它。婚礼结束之前,不可以再去想它。”
他拿过维尔利汀的手,在她指间套上一枚只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戒指。
这样,维尔利汀才彻底属于他。
“……求你了。”
维尔利汀终于不再试图伸出手。
他留了余地,至少现在没有试图把它扔掉。这也是凯撒能和她商量的基础底气。
她又想起凯撒在意识昏沉不清醒时那一声声“求你了”。
他只在最软弱最需要人时那么说,清醒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
而如今,他语气软着,再度为了一件事情而开口。
罢了,现在还不是得罪他的好时候。
目前她在王宫内过得也还算舒服。凯撒对她各方面都尽心了,在她处理来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