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心话?”闻笙问。
“好吧,是假话。”迟绛一审就招,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干嘛啊,明明是我想要听你讲你喜欢我的小细节,怎么忽然变成我向你坦白我的嫉妒了?”
稍不留神,话题风向就全变了。自己满身酸溜溜的醋意,就算是厚厚的棉被也盖不住。
闻笙却觉得那不是醋味,比起吃醋,她更愿意形容迟绛为“吃菠萝”。酸酸的,酸里透着甜,菠萝有明黄的颜色,存在于充满活力的夏天。
“迟绛,你不要总是悄悄吃菠萝。”闻笙低声调侃她。
“闻笙,你也不要总是偷偷吃猕猴桃。”迟绛反击。
“我怎么会不吃猕猴桃呢。”闻笙有时候真讨厌自己这个记忆力顶尖的好脑子,每一个“吃猕猴桃”的酸涩瞬间,她都记得清楚。
记忆的清晰度,像存在硬盘里的视频合集,点开详细信息,连日期和分秒都看得清楚。
随便从脑海里挑选一帧出来,都足够她喉咙酸上好一阵子。
“可惜那时候,我还没有吃猕猴桃的立场。”闻笙摸摸鼻子,装作叹气:“现在也还是没有立场吃猕猴桃。”
但她并不着急,浅笑一下后,用低柔的嗓音悄声威胁迟绛:“晚安,等你能够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再和你慢、慢、算、账。”
最后四个字,闻笙咬得很轻,字符钻进迟绛的耳朵里,惹得她又怕又急。
怕闻笙和自己算账,又急着想要探个究竟,想知道闻笙这样腹黑到克克计较的人,该会如何算账,如何惩罚。
而“惩罚”两个字冒出来的时候,迟绛发觉自己的脸颊又烫了些。旧记忆总是反复冒头试探,她很清楚地记得闻笙的惩罚手段——
倘若背错了公式,便要罚她对视,对视时不准眨眼睛。
似乎就是从那次对视过后,迟绛发觉自己对同桌的倾慕开始变质。心跳的频率不会说谎,梦境更是潜意识的反映。
她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做了个橘红色渐变滤镜的梦,梦境中,除了闻笙的名字,其余的都很模糊。但就是在那样模糊的、畸变的画面里,她紧张到手心都渗出汗,一种奇异的感受流布全身,心跳到快要跃出喉咙。
“今天晚上就只能聊到这里。”迟绛回忆完那个久远梦境,不敢再看闻笙的眼睛。
心里清楚,再看几眼,一旦对视发生,恐怕又会情不自禁地亲上去。
“那么,晚安,菠萝精。”闻笙回到仰躺的姿势,轻轻阖上双眼。
“晚安啊!猕猴桃怪!”迟绛也扯了扯被角,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只是可惜,她的思维并不老实,才闭上眼睛就又开始胡思乱想——
满脑子都是八个字:“好喜欢闻笙,她好可爱。”
好吧,实在是喜欢到晕乎了,其实是九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