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闻笙讲过的话,她总是印象深刻,哪怕长串数字或复杂公式也过耳不忘。着了魔了。
“为什么是十点二十七?”闻笙不解。
“还不是跟你学的,精确时间管理。”迟绛晃晃写有电话号的手:“数字规定得越精确,就越容易遵守。”
闻笙再次满足。她心里明知道迟绛约定具体时间的习惯是从自己这学来的,可亲耳听迟绛讲一遍,感觉到底是不一样,耳朵被哄得很舒服。
只是俩人最后也没能一起吃饭。
俩人心照不宣极尽所能地放慢脚步晃悠到十字路口,对着红绿灯默默读秒,最后,轻轻摆摆手:那么,开学见啦。
棉手套,红色针织帽,雪白围巾——闻笙把迟绛这身装扮抽象为函数图像,刻在脑袋里。
目送着迟绛走远,闻笙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医院的方向走。
期末时妈妈拦着她不许探望钟芷,两人只见了短短一面,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讲。
她一直惦记着让钟芷转移注意力,别再为“没有人爱我”的命题烦忧,去寻找一些可以稳定寄托自己爱意的事情。
给她写信。闻笙书包里攒了厚厚的一叠信,是期末周硬生生挤压睡眠时间写给钟芷的。
不知道信里的话能不能让妹妹好受一点,但知道写了总比不写好。
推开病房门,看见钟芷坐在床边玩手机,正在笑声爽朗地语音聊天。
聊天对象听起来也是学生,声音还有点耳熟。
“在聊天呢,和同学么?”闻笙温柔地笑,拉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腿恢复得怎么样,感觉好些没有?”
钟芷不理她,继续对着听筒喊话:“你猜,是谁来看我了?提醒一下,这人与你认识。”
认识?闻笙感到奇怪,凝眉多听了一句,这才想起来:“是晴漪?”
“对呀。”钟芷咬一口苹果,笑吟吟看向闻笙:“正式介绍,宋晴漪,你的老同学,我的女朋友。”
闻笙眉头皱得更紧。电话还没有掐断,她不好发表任何言论,只是轻声打了招呼。
电话挂掉,闻笙才严肃起来,家中长姐般的生气语调:“你才认识她几天,你才了解她多少,怎么就确认关系?”
钟芷不以为然啃着苹果,似乎得意,又似乎不在意:“我在网上发乐队视频,她来找我聊天。然后发现我们歌单很相似,经历很相似,约着一起玩音乐的时候,她说喜欢我。”
“所以呢?”闻笙声音有些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