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血清影响,还是普通人类,唯独不同类变种之间繁衍是还没有踏及的禁区。每次陆宗停faqing期,他们履行完夫妻义务之后,陈泊秋都会用避孕的强效药隔阻醇,却不曾想终究有一次会失了作用。
或许是因为频繁用药,身体产生了抗药性吧。
这是他和宗停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就算海角允许他把孩子生下来,陆宗停不会要它,十字灯塔会把它当成实验研究对象,生下来就要面对不同的针剂、药品,身上会连接各式各样的管子,在各不相同却又都冰冷压抑的实验室里生活。
它太小了,会很辛苦。
那他是不是可以活下来照顾它,他希望能带它去一个离十方海角很远的地方生活。
他希望孩子能有一双像陆宗停那样的橄榄绿色眼睛,模样也要像他多一些,好看。
他有些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种感觉实在很不一样……对他来说。能有一个人,愿意和他靠得这么近,甚至就在他的身体里面,乖乖地待着,真的很不一样。
可能以后它长大了,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会对他唱那首童谣,会跟宗停和十方海角的人一样,都希望他去死。但至少现在,它很安静地和他在一起。
至少现在在一起。
他心里忽然变得很安稳,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小腹,有点跟孩子说些什么的冲动,但又只是微张着唇瓣安静而艰难地喘息着。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顾忌到自己声音不好听,把小柠檬吓跑了。
他陪小柠檬坐了一会儿,删掉报告,离开造影室。
“陈博士,好巧。”雷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在幽长的走廊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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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泊秋回头,面无表情地对他点头致意,然后又继续走他自己的。
雷明却快步赶上来,拦在陈泊秋面前,柔声笑道:“怎么到造影室来了?我记得来这里的要么是得了重病的,要么是怀了孕的。”
“私事,不必挂心。”陈泊秋平淡地道。
“那咱们就谈公事,”雷明弯眸笑着,看起来和善可亲,“我都听说了,燃灰大陆形势严峻,连你都得去了,但我父亲那边不同意任何方式的增援。要我说,他也是老糊涂了,还没打下太平就想着营造盛世,我有心劝他,但他实在顽固。”
陈泊秋神情毫无波澜,让人不知道他是在听还是没在听。
雷明脖子轻晃着打量陈泊秋,然后继续道:“坦白说,我有心协助。但是我也确实不清楚战场的情况,平时的战场信息我们都是从青舰那边间接获取,有一定的误差。陆上校是燃灰大陆行动的总指挥,号令旗和风向标一样的人物,所以我想,如果能实时跟进到陆上校的行动,应该就把握了整个战场的节奏,这样我派出的支援就比较及时了。”
陈泊秋虽然不擅长整理自己的语言,但是别人的话他在清醒的时候是能很快听明白的。雷明东拉西扯了半天,中心思想无非就是监视陆宗停,伺机立战功。
雷明在军统部没有羽翼,雷普正值壮年,虽然是父子但大概并不考虑让他接手军政,他需要给自己声东击西一炮打响的机会。名义上是支援陆宗停,实际上不知会怎么歪曲陆宗停的作为,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力挽狂澜的救火队长,是个非常讨民众欢心的人设。
“公事私谈不妥,副总司请对接军统部。”陈泊秋简短地拒绝他,就准备离开。
雷明攥住了他:“博士,一切都是为了所有人好。你也不是不清楚他对我的态度,我想请你帮这个忙,我会给你最隐蔽的监控仪器。”
“抱歉。”陈泊秋挣开他,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雷明笑意盈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细长的手指探进口袋,取出了一只香烟状的仪器,按动了上面唯一的一个按钮。
陈泊秋的脖环上的蓝宝石亮起,脖环电流涌动,带着针管翻搅起来。
陈泊秋毫无防备,他猝然跪倒在地上,捂着脖颈咳出一大口血。电击和翻搅还在持续,他在剧烈的抽搐中蜷缩起身体,在濒死感中挣扎着呼吸,瞳孔迅速地涣散开来。
“这还挺好玩的样子,”雷明关掉开关,像小孩子对待新玩具一样,摇头晃脑地打量着手中的“香烟”,有些兴奋“还要玩吗?”
陈泊秋看了他一眼,捂着因为刚刚的电击而抽痛起来的小腹,面色灰白地闭上眼睛,冷汗涔涔而落,身体仍旧在生理性地抽搐着。
“不想玩,就乖乖让我把东西装进去,嗯?”雷明的笑容看起来与刚才没有半分变化,发现陈泊秋捂在小腹的手指在无声地收紧攥着衣料,他就半跪着,故意用自己的膝盖去压他的肚子。
果然,陈泊秋眉头紧蹙,表情向来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单调的脸上,难得地看见了细微的痛色,喉咙间逸出了干涩痛苦的低吟,腹部的衣料几乎要被他青白的手指撕裂了。
“肚子疼呢?陈博士。”雷明恶意地用力一顶,陈泊秋颤栗着,脖颈无力地仰起,灰白的嘴唇大张,痛极却发不出声音来。
雷明发现了他这个弱点,继续用膝盖顶着他的肚子,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向陈泊秋已经坏死的右眼:“就装在这里吧,我会给你找一只最漂亮的义眼。”
他的手腕却被陈泊秋湿冷的手箍住了,那是几乎可以把它生生捏断的力度,是现在的陈泊秋不应该有的。
下一秒,他被一道灼热刺目的蓝光猛地弹开,整个人撞到墙上,五脏六腑几乎都移了位。
雷明在剧痛中迅速回过神来,只见整个走廊几乎都充斥着蓝光,像被蓝色的火焰焚烧着,光源中心就是陈泊秋。
陈泊秋捂着肚子,踉跄地站立起来,身后依稀可辨出一匹荒原灰狼仰天长啸的蓝色光影,他面色极白,灰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血雾弥漫。
雷明啐出一口血,难免诧异:“你还能发动变种能力?”
他又试了试那根香烟,竟似乎已经无效了。
陈泊秋抹掉下颌上的鲜血,冷冷地看着他,话语间听得出来胸腔里血肉模糊的撕裂感,却半分也不见示弱:“请你公开和军统部讨论支援事宜。”
雷明嗤笑着起身:“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他想逼近陈泊秋,却发现一朝他靠近,周身就灼热不止,像被火烧了一般。
“没有谈,”陈泊秋否认了他的说法,声音嘶哑,唇角甚至有血丝在不停逸出,吐字却不模糊,“只是告诉你。”
雷明后腿两步,却笑出声来:“口气不小,陈博士。你灰狼形态都变不出来了,撑得很辛苦吧?别太勉强自己了,你父亲用来操控脖环的东西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