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不涉及蛊术,他们只继承了医术。
“这个耶律苏和当真让人防不胜防,只是他为何会云川的蛊?”
马车上,唐诀提到酒宴上的事,疑惑地看向江瑾年。
江瑾年在马车上备了笔和纸,道:“唐夜羽当年逃亡狄戎,和狄戎王关系匪浅。生意谈成了耶律苏和还想对你动手,只怕所图的不是一时的利益,唐家内部可曾和狄戎接触过?”
唐诀有望成为唐家的下任家主,他对唐家的了解,绝非一般的唐家弟子可以相比。
唐诀道:“唐家从来不和狄戎做生意,不过唐家内部错综复杂,弟子众多,难免会有人生出二心。我会派人回去告知家主,让他秘密调查,绝不给狄戎可乘之机。”
江瑾年颔首,提笔写道:“你自己也要小心,若是情况不对,带着你的人手撤出平川。这毕竟是朝廷之事,不必卷入太深。”
江瑾年借唐家的身份是想试探周宣,耶律苏和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唐家这个身份就没什么用了。
宗聿已经调兵围城,只等兵临城下,就不需要这些温和的手段。
耶律苏和对唐诀不怀好意,江瑾年又岂会把他置于危险境地?
唐诀道:“我明白。”
说着顿了顿,抬头看向江瑾年,斟酌道:“今日之事可需告诉宁王殿下?”
江瑾年想了想,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微微点头,表示可以说。
耶律苏和胆大妄为,宗聿一点都不意外,而且他和江瑾年是一样的看法,都不希望唐诀涉险。
安排好唐诀,宗聿和江瑾年就出发去矿山。
矿山在城外,要出去就需要出城。
或许是觉得麒麟卫生还无望,这两天城门口的检查没有那么严,不过宗聿和江瑾年还是雇了一辆马车,稍作遮掩。
二人顺利出城后,在矿山附近下了马车,让车夫先行回去。
宗聿眺望眼前的山脉,低矮起伏,像是地平线上的道道波浪。
平川的山也和平川一样,足够矮,缓。
“今天说不定要在外面过夜了。”
太阳逐渐偏西,此刻已是下午。
宗聿和江瑾年不清楚矿山附近的情况,特意选在快入夜之时,光线昏暗之际,人才没有那么扎眼。
因为塌过一次,最近才被挖开,矿山附近还留有搭建的木架和稳定矿洞的木桩,看起来比宗聿预估的还要好点。
矿的规模不小,一部分是露天开采,还能看见矿石热胀冷缩爆裂后,被锤子凿开的痕迹。而另一部分深入地下,工人们凿开山体,修建了通道,矿洞漆黑深邃,站在洞口一眼看不到底。
宗聿在周围转了一圈,这附近被处理的很干净,没有官府的痕迹。之前方便开采修的临时居所已经荒废,遗留的桌椅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宗聿左右环顾,在草堆里找到没有烧完的火把,正好可以一用。宗聿俯身去拿,火把拨动草丛,破烂的墙角晃过一抹白色。
宗聿顿了顿,蹲下身拨开草丛,看见那块腐朽的木板上刻了一朵雪花。
这是凌霄阁的记号。
宗聿微惊,凌霄阁的人来过这里,会是调查案子的麒麟卫吗?
宗聿顺着雪花上的箭头回头,正好看见那黑不见底的矿洞。江瑾年站在洞口,顺手捡了一根棍子,正在测洞的高度。
宗聿拿过干草再次盖住那点痕迹,拿起火把走向江瑾年。
江瑾年听见声响,回头看向他,瞥见他手中的火把,有点诧异,道:【你想进去?】
麒麟卫的雪花箭头有指路的意思,箭头正对矿洞,就是要人进去。
“矿洞里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我下去,你在外面等我。”宗聿没打算带上江瑾年,他只是去确认麒麟卫的标记,如果找不到第二枚,他就会退出来。
江瑾年皱眉:【不带我?】
宗聿抬手落在他的头上,解释道:“我们就两个人,以防万一,是该留一个在外面照应。”
江瑾年无奈地笑了,道:【里面又黑,我又哑,你我一旦分开,就算真的有风吹草动,我怎么找你?】
宗聿让江瑾年留下,只是做个假设,并不是觉得真的会发生什么。被江瑾年这样直白的问,他一时哑然。
留一个人在外面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江瑾年这特殊的情况,让这个选择多了不确定的因素。
【你我一起,相互照应不是更好?】江瑾年拿开宗聿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知道宗聿是不想带他去冒险,可让宗聿一个人进去,他也不放心。
宗聿有所动摇,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进去以后要跟紧我。”
为了方便运输,矿洞修的不小,洞顶还特意布了网,用来固定落石,一些地方嵌入木桩,支撑矿洞的稳定性。宗聿和江瑾年不需要弯腰,他们站起身,距离洞顶还有一臂的距离。
洞内很安静,还有一些阴冷。
宗聿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江瑾年。洞内不方便交流,二人无话,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回荡在通道内。
江瑾年在心里计算路程,大概走出百步的距离,身后漆黑一片,已经看不见洞外的状况。
宗聿手上的火把晃了晃,他停下脚步,火把往左偏移,落到一旁的石壁上。
说是石壁不完全,因为这里明显加固过,搭建了木板和烛台,只不过烛台内的油早已干渴,只剩一个空盏。
宗聿举起火把,让火焰和空盏齐平,火光摇曳,阴影下方有一个不起眼的雪花印记,箭头往前。
江瑾年瞳孔骤缩,这是凌霄阁的印记。
宗聿没说什么,带着江瑾年继续往前。雪花印记有一就有二,通道也从一开始的宽敞平稳变得狭窄陡峭,而且是不断往下。
工人们几乎挖空了这座山。
宗聿和江瑾年一路走来,还遇见好几个塌方地,通道狭窄,只能一个人猫腰而入。
如果不是凌霄阁的记号还在往前,江瑾年都要考虑拖着宗聿离开。
随着最后一个记号终结,宗聿和江瑾年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这里应该是运矿的中转地,洞穴高而宽广,还残留了一点工人们生活的痕迹。
这一次凌霄阁的箭头是往上,宗聿和江瑾年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洞顶,这四周挖了有几个风口,但距离太远,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宗聿把火把递给江瑾年,飞身而起,踩着石壁上凸起的石块,身手敏捷如燕,几个呼吸间就到了风口处。
他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视线看不太清,只能伸手摸索。
前两个风口处什么都没有,宗聿摸了一手灰,直到第三个风口,他摸到粗糙的油纸,里面裹着东西。
宗聿心里一沉,他隐约有预感,这恐怕正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