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份上, 就是愿意放江闻州一马。但他的前提就是要把自己的人手安排进太后的宫殿,这是等价交换。
太后听懂了,她看着眼前的帝王,拒绝的话咽回去,顺着宗熠给的台阶下,维持双方的颜面。
江闻州好运,有家底有人保,但跟着他的那些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官府彻查,在这些人身上查出别的事,加上江家打了招呼,他们把事情扛下来了。
至于那个怀孕的伶人,肚子里的是江家的骨肉,宗熠也提醒江云枫谨慎,不要落人口舌。
江家就算想把人丢开,也不是这个时候,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让江闻州把人收了。
回家的江闻州很快被送去庄子上,江家说是惩戒,但其实是去避风头。
而这样一来,这一年的春猎就没江闻州什么事了。
“江闻月的惩罚还没解,江闻州有了妾室和孩子,江大人这一双儿女的亲事,日后只怕要多坎坷有多坎坷。”
春光明媚,午后偷得半日闲。
宗聿躺在凉亭的美人靠上,给江瑾年说江家最近发生的事。
江瑾年听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他和白榆买了些药材配药,做成香包送人。
【只要江家不倒,江闻州和江闻月就还有翻身的可能。今年的春猎不能去,但还有明年、后年。】
江瑾年在挑选药材,将它们分类整理。他不会女红,做香包的事交给白榆和几个侍女。
宗聿从美人靠上起身,走到江瑾年旁边坐下,学着他的样子选药,道:“确实,他们两兄妹还年轻,可机会稍纵即逝。”
江瑾年抬眸,宗聿这话意有所指。
宗聿笑道:“皇兄今年做媒的兴致大发,这场春猎正是时候。”
春猎没有秋狩那么严肃,臣子可携家眷前往。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凑在一起,难免会相互相看。
若是能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给皇上留个好印象,得皇上赏赐夸奖,对前途也有好处。
“江闻月和江闻州的亲事能拖,其他大臣的儿女可不一定要等。如果皇兄给了他们更好的选择,他们是要还是不要?”宗聿眸光深邃,他大概能猜到宗熠的想法。
江家盘根错节,在连根拔起之前,涉足不深之辈,宗熠还是打算留下来。
他现在压制江家,在他们的团体内部搞分化,敲敲边边角角,总能找到下铲子的地方。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江家的权势是能让这些大臣依附一时,但想谋一世安稳,还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才是他们的君王。】
江瑾年如今不避讳和宗聿谈论这些事,宗熠掌权至今,对江家的权势忌惮过,也利用过。他没有站稳脚跟时,是可以容忍江家做大。但现在他已经站稳脚跟,江家还要伸手往他碗里拿吃的,那就怨不得他出手。
江瑾年不在乎江家的荣辱兴衰,若是可以,他甚至能帮着宗聿递刀,踩上一脚。
“话虽如此,但利益共同体往往很难切割,还是要费点心思。”宗聿想到前世朝堂上的混乱,江家就像百足之虫,拔除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江阁老门生众多,要是宗熠一口气都牵连下狱,朝堂上的局面也会变得很难看。
江瑾年将分好的药材装入香包,仔仔细细地封口扎好,第一个香包便成了。
他把东西递给宗聿,问道:【这个给你,没事别摘下来。】
香囊上绣着一簇漂亮的紫竹,旁边有个聿字。字是江瑾年写的,他的笔锋总是带着几分利剑出鞘的锋芒。
众多的香囊里,也只有宗聿这一个做了特殊的样式,白榆帮忙绣的花样,她绣工出挑,绣线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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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聿看江瑾年做这个有几天了,他接过香囊,放在鼻尖清嗅,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宗聿说着,视线掠向那些还没装的部分,道,“还做那么多?”
【这里面有克制蛊虫的药材,多做的这些是要分给纪凌他们。我怕有些人狗急跳墙,小心驶得万年船。】
马上就是春猎,山里万物复苏,正是蛇虫鼠蚁出没的时节。江瑾年做的香囊不止防蛊虫,也防蛇虫。
宗聿一听其他的要送出去,把香囊往腰间一挂,聊起袖子道:“我帮你。”
装药材而已,他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动手,白榆准备的那些香囊很快就装好了。
宗聿叫来小福子,交代了东西的作用,让他留下几个自用,然后拿一部分给最近在外面活动的暗卫,剩下的分别送往瑞王府,逍遥王府和九公主府。
【府上人多,做香囊不划算,我让敛芳公公移了几株药材回来。】
蛊这东西对于虞朝的人而言,是陌生危险的存在,大部分人一生都接触不到。府内的下人对此也毫不知情,江瑾年不想引起猜忌,移植药材还能说是他口味独特,不会让人往深处联想。
宗聿对他的做法没有异议,他捏了捏腰间的香囊,想到他皇兄。w?a?n?g?阯?发?B?u?Y?e?????u?w???n????0???????????o?M
那日纪凌看见的宫女入宫后就查无此人,至于放她进去的那两个侍卫,在之后犯了点小错,被统领撞个正着,受了罚不说,还被调离到其他人手下巡逻。
新换的队长自然是皇帝的人,而他们离开的空缺,统领安排了新的人手顶替。
唐夜羽躲在宫里,她小心谨慎,要抓她的马脚不容易。
不过曲落尘也没闲着,把宫里能布防的地方都溜达了一遍,只要对方在宫里出手,他很快就能察觉。
他受宗熠所邀,自然也会保证宗熠的安危。
江瑾年抬手在宗聿面前轻晃,在他回神后,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宗聿道:“香囊忘记给皇兄留一个了。”
江瑾年莞尔:别担心,这一点曲落尘早就有所防备,他不会让皇兄出事。
曲落尘是有点桀骜,不敬皇权,这是他的身份使然。同样,因为身份的缘故,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宗熠平安。
而且他避蛊的手段花样百出,制作香囊只是基础。
听了江瑾年的解释,宗聿这才放心,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道:“明日春猎出游,皇兄让曲落尘随行,宋治会留在宫中。你和曲落尘也是许久未见,皇兄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想来他是不喜欢我,才没有踏入府邸。”
曲落尘不是个闲得住的人,他在京都有宗咏这个好友,平日不住在宫内就是住在逍遥王府,反倒是江瑾年这边他没来。
他和江瑾年关系不差,之前江瑾年受伤,他在察觉到异样后第一时间赶来,宗聿想来想去,只能猜想他不过府是因为自己。
江瑾年眼睛微张,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道:他本来就不是爱走门串户的性子,殿下不必在意。
曲落尘对江瑾年成亲这事颇有微词,但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