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原委,就觉得非比寻常,马不停蹄地赶来告诉宗聿。
宗聿在午睡,小福子先把人引去书房。等宗聿和小福子过去时,书房里传出攀谈声,除了林宣,还有其他人在里面。
小福子正要出声,宗聿抬手制止,示意小福子不要提醒。
宗聿和小福子都是习武之人,步伐轻盈,屋内的两个人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声音并没有停止。
“徐先生,你说王妃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殿下为了他,丢下军营的事就走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他那么失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宗聿大婚时,军营外的将士没办法前来,他们并没有见过江瑾年,对江瑾年的一切认识都是来自于徐归的口中。
徐归对这事有意见,连带着对江瑾年也有偏见,只是见宗聿欢喜,才一直不吭声,平日也不会主动凑到他们面前。
这会儿听见林宣抱怨,徐归道:“江家小姐体弱多病,身子金贵,殿下自然要紧张些。你也别担心,殿下是怕刚成亲他就在王府出事,不好交代。你跟了殿下那么多年,还不了解殿下的为人吗?”
林宣心想他就是了解宗聿的性子,才对宗聿的失控感到诧异。可是徐归说的也有道理,这要是刚成亲人就没了,对内对外都不好交代。
“徐先生,我们平日都在城外,对王府的事也不太了解,你可得帮着点殿下,别让他着了道。江家不安好心,谁知道这姑娘是不是故意设的圈套?”
林宣的口气不太好,他们这些武官和江阁老等人的关系一向平平,多有口角,自然也不会喜欢江家的人。
林宣的话音落下后,书房内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徐归才叹了口气,无奈苦笑:“只怕我现在已经说不上话了。”
“为什么?”林宣有些不解。
徐归却不再回答,而是连连叹气,任由林宣猜测。
书房外面,宗聿面色阴沉,小福子更是气的咬牙。徐归这话听上去是没指任何人,但联想最近王府发生的事,很容易就会想到江瑾年身上。他有意引林宣猜忌,让林宣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江瑾年。
果不其然,林宣义愤填膺:“我就知道江家没憋好屁,一肚子坏水。”
宗聿心生不悦,推门而入,室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坐在凳子上的两个人看见他,连忙起身行礼。林宣的神情略显忐忑,徐归倒是淡定的很。
宗聿走到案桌后面坐下,他扫了徐归一眼,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问林宣道:“查的如何?”
提到正事,林宣毫不含糊,把调查结果呈给宗聿,回禀道:“这伙人算不得匪寇,他们半个月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只因家里的地被乡绅和官府勾结占了,无奈之下才落草为寇。”
林宣擦了把头上的热汗,继续道:“领头的那个刀疤脸,原是个跑江湖的,懂得一点粗糙的火药制造,他们这次收集这些东西,是想炸一间慈幼院。”
宗聿从报告上找到林宣说的供词,但供词写的有些含糊。
一旁的徐归不解道:“慈幼院内不是弃婴就是孤儿,他们炸它做什么?”
林宣摇头,供词到这里也断了,刀疤脸只说是一个神秘人教他这样做,还说只有这样做了,他们的土地才能被要回来。
但当林宣追问这个神秘人的特征时,刀疤脸答不上来,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披风下,声音粗粝,刀疤脸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你派人去慈幼院看过吗?”宗聿放下证词,问道。
林宣答:“殿下有所不知,城内城外有好几家慈幼院,刀疤脸自己都弄不清楚,神秘人让他等着,说等时机成熟,会告诉他怎么做。”
刀疤脸只是被推到明面上的替罪羊,真正麻烦的是隐藏在后面的这个神秘人。他能指挥流寇,还能帮他们搞到做火药的黑油,不可能是个无名之辈。
而且官绅侵占土地和慈幼院有什么关系?神秘人为什么要引导他们这样做?
宗聿觉得这中间还缺少串联的条件,一群庄稼汉,被逼落草为寇,首要做的不是讨回自己的公道,而是朝着无辜的人下手,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宗聿仔细回想了前世的这个节点,并没有发生山匪炸了慈幼院的事,是他们没得逞,还是宗聿的重生改变了命运走向?
“你回去把人给我看好,我觉得他们没说实话,再审一审。”宗聿吩咐林宣。
林宣应下,问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回军营?”
徐归的话让林宣心中警觉,下意识地认为只要宗聿离开王府,江瑾年就没有办法能够蛊惑他。
宗聿看穿他的心思,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林宣惶恐,不知道这句话怎么惹宗聿不高兴了。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徐归,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好在宗聿没有和他计较,让他先回去处理营中的事。
林宣不再多言,行礼告退。
等他走了一会儿,宗聿这才看向徐归:“徐先生找我有事?”
徐归早有准备,说了几件王府内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要修葺屋顶,更换一些家里的东西,需要支出一笔费用。但账房觉得数额太大,明细也不够清晰,没有支给他们。
“敛芳公公不在,还请殿下定夺。”徐归把明细递给宗聿,宗聿摆手说他不看,而是让小福子陪他去支取。
徐归最近被宗聿冷待,还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宗聿这样爽快,他很是诧异。不过他把情绪收敛的好,面上毫无端倪。
他准备恭维宗聿两句,就看见宗聿看向门口的眼神发亮。
他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向门口。徐归没有回头,只听见一声:“你怎么来了?”
无人回答,但明显多了点衣料摩擦的声响。
徐归转身,江瑾年就站在书房门口,未施粉黛,头发用一根簪子固定,看上去温婉柔弱。
【白榆告诉我你在书房,我就过来了,没想到你在议事,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江瑾年看向徐归,注意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敌意。在这王府,因为宗聿的纵容,府内上下可没人敢给江瑾年甩脸色。
眼前这个看着眼生的男人,能够出入书房,应该也是宗聿的助手。他不可能不清楚江瑾年的存在,却还是表露了敌意。
江瑾年心生疑惑,宗聿牵着他的手,对徐归道:“徐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徐归看向二人交握的手,眼神微暗,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但最终他没有开口,而是直接退下。
江瑾年见状,隐约猜到对方的厌恶从何而来。
这是把他当成狐狸精,以为他勾的宗聿神魂颠倒吗?
江瑾年觉得有点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