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此蛊名为噬心蛊,是蛊术中极难的一种,它有一个必须的条件,就是用中蛊者的鲜血喂养蛊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中蛊之人必死无疑。”曲落尘没有否定陆院判的话,顺着他的意思解释。
提到血,宗聿警觉地看向宋治。江瑾年一直好好的,除了那天被宋治扎伤。
宗聿的眼神冷如刀锋,凌厉至极。宋治被他盯的打了个冷颤,很快反应过来那日的失误。
宗聿这是在怀疑他!
宋治这下是真被吓到了,他心里咯噔一声,把头埋的更低了。宗聿一向不喜欢他,这屎盆子要是扣他头上,他只怕百口莫辩。
好在宗聿还有点理智,那天的血珠子只有米粒大小,还被他擦干净了,不可能落到宋治手上。
“曲大夫妙手回春,你能救瑾年,能否帮我们把这个人找出来?”宗聿问道,他隐约猜到曲落尘的身份。
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蛊毒,他却可以轻松化解,除了平日经常和巫蛊之术打交道的蛊师,宗聿想不到第二个答案。
“我要是找得到他,我还在这里坐着?”曲落尘被这句话踩到痛脚,面色不善。
他心里有些怄火,道:“我不知道下蛊的人是谁,但我知道,整个京都谁想要江瑾年的命!”
曲落尘的话半真半假,他其实知道对方的来历,但这些年过去了,对方只怕早已隐姓埋名融入京都,他想把他翻出来就是天方夜谭。
如此,还不如借用眼前的力量。
江瑾年从小长在庄子上,京都对他而言充满了陌生,他在这里认识的且认识他的人屈指可数。
曲落尘的话只差明着说江家有问题,江瑾年中毒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意料之中的答案宗聿没有太大的惊讶,江瑾年还没过门,江家就想用风寒拖死他。眼看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他们再生一计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用风寒和用蛊师的性质完全不同,巫蛊之术防不胜防,他们今日敢对江瑾年动手,来日又会是谁呢?
宗聿神情凝重:“敛芳公公,你替我进宫走一趟,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我皇兄。”
宗聿交代完敛芳,又问曲落尘道:“曲大夫,巫蛊之术是否有迹可循?”
凡事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巫蛊之术和蛊也一样。
只是在对方不清楚巫蛊之术和蛊的区别的情况下,曲落尘不想说太多。
他犹豫了一下,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江瑾年,想到多年前浑浑噩噩的雨夜,心里的那点犹豫消散。
“制作噬心蛊的蛊王杀死宿主后,可以在宿主的心脏上作茧化蝶,飞回蛊师身边。不过江瑾年身上这只已经死了,蛊师会受到反噬,你想把他找出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可以排查所有接触到药的人,蛊再诡异,也不能凭空出现。”
曲落尘解释的很清楚,他的视线在周围人的身上转了一圈,道:“这里没有蛊师,但有没有帮凶要你自己查。”
宗聿捏了捏鼻梁,江瑾年不醒,他没有精力去顾这些:“敛芳公公,这话也得转达给皇兄。这条虫子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但绝对不能是皇宫。”
敛芳明白宗聿的意思,一个蛊师隐藏在皇宫,这对皇上是莫大的威胁。
他一时有所触动,眼底流露出两分追忆之色,愤怒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殿下,这里有曲大夫,不如让陆院判、宋太医同我一起进宫。”
宗聿闻言,视线落在宋治身上。
宋治再次感受到压力,他果然逃不过被怀疑的命运。
不过意外的是宗聿没有为难他,而是准了。他把两人扣王府一夜,若是今日还不放回去,朝堂上又该有动静了。
宗聿暂时不想和那些人掰扯,没必要自找麻烦。
陆院判他们离开后,院子里就只剩宗聿和曲落尘。曲落尘转着自己的骨笛,看起来并不担心江瑾年的状况。
宗聿认真地打量他,问道:“为什么要在京都设那样的赌局?”
曲落尘动作一顿,骨笛落在掌心,他看向宗聿,冷笑道:“赌局和你无关。”
是和离,还是死,那是他给江瑾年的选择。
第26章
江瑾年高热的状况反反复复地持续到正午才稳定下来, 热度退了以后,他人从昏迷中苏醒
白榆刚替他擦过身体,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小福子准备出门时, 一时有些摸不清现在的状况。
他眨了眨眼, 微微扭头就能看见坐在床边的宗聿。
不过一夜的光景,宗聿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下巴一圈青色的胡茬, 衣冠整洁也难掩疲倦和担忧。
他侧身坐着, 手上拿了一本册子,但明显没有心情细看, 只翻了两下就不耐烦地左右翻动, 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面。
江瑾年抬起手, 刚好可以够到他的袖子, 纤细的手指抓住衣袖轻扯。
宗聿回头,对上江瑾年茫然的眼神, 他不解地看着宗聿,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宗聿没有注意他的唇语,在看到他苏醒的刹那, 内心的担忧化为酸涩, 他红了眼眶, 丢下册子,抓住江瑾年的手, 眼底的戾气散去, 一直紧绷的脸上有了笑意。
“瑾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宗聿问道, 说完不等江瑾年回答,冲外间喊道, “曲大夫,瑾年醒了。”
江瑾年见他这般,莫名的有些心疼,他的另一只手搭上来,还没开口,听见曲大夫这个称呼,神情一怔。
是曲落尘?
江瑾年撑着宗聿的手坐起身,问道:【发生了什么?】
宗聿伸手搀扶他,往他身后放了一个软枕,让他靠的舒服些,自己也顺势坐到床上:“你中了噬心蛊。”
江瑾年瞳孔骤缩,面上的笑意淡下去,神色略有阴霾:【是曲落尘?他说我中了噬心蛊?】
宗聿点头,江瑾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又难看两分,这显得还在病中的他有些阴郁。
宗聿抬手将他遮挡视线的头发别在耳后,见他面色难看,以为他是后怕,安抚道:“别怕,曲大夫说你身上的蛊虫已经死了,没事了。”
江瑾年并不怕这个,有些事他还没有办法给宗聿解释,他垂眸敛去自己心绪,再抬头时眼底有了浅浅的笑意。
他的手抬起宗聿带着胡茬的下巴,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
江瑾年微怔,他看向窗外的阳光,这才第二日而已,宗聿却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你守了我一晚上?】
“你没醒,我……害怕。”宗聿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很轻,却在江瑾年的心上重重一击。
害怕什么?害怕失去,害怕死别,害怕他想守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