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宋平渊眼尾愈发的红,声音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我说爱你是真的,不是谎话。”
张青雨扯起嘴角,“这不是爱。我也不要这样的爱。”
她否决他的感情,将过往全部推拒,一分一毫的温情都不再有。
宋平渊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彻底哑了声,胸口处闷得生疼,眼眶酸涩发胀。
张青雨向他伸出手,“离婚协议书呢?给我吧。”
宋平渊没有应,像具僵尸一般站在原地,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在茶几的抽屉里。”
茶几下有两个抽屉,她先拉开离自己最近的抽屉,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爱吃的零食,之前吃完的也都补了回来。
关上抽屉拉开另一个,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首饰盒,是她平日里随手乱放的盒子,几乎全是宋平渊买来送给她的,其中有一些首饰盒是她没见过的,或许是这段时间刚买来的。
首
饰盒底下压着离婚协议书,张青雨伸手去拿。
“我没想用这个来要挟你不离婚。”宋平渊眼中有泪,声线也不稳,“我只是,想有个理由让你来见我。”
她不见他,可他太想她了。
张青雨拿协议的手一顿,接着抽出协议关上抽屉,语气平和的应:“嗯,我知道。”
所以她今天来了,来见他。
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今晚这样就已经足够好了,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针锋相对的讽刺,就这样吧,过往的种种都停留在这个平和的时刻。
不再继续,也不要回头。
张青雨转身离开,绕过茶几穿过客厅,身后响起宋平渊的声音,压抑窒息,藏不住的哽咽。
“青雨。”宋平渊双眼通红,脸上的泪倏然掉落,冰凉的泪渗进嘴里,涩得发苦,“我没有机会了,是吗?”
张青雨身影停了一瞬,没有回答,背脊挺直往前走。
门被打开,再关上。
别墅陷入空寂。
宋平渊倒向沙发,头软软地垂下,眼中的泪一滴滴落在沙发上,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剧烈的酸涩抽搐感霎那间从心脏传遍全身,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发麻。
他缓缓偏头,看向外面的阳台,藤椅悠然竹林瑟瑟,是张青雨最爱的景。
过往缠绵不受控制地从脑海深处窜出,踩在大脑神经上疯狂叫嚣,脑袋快要被撕裂。
客厅中有隐淡的香气弥漫,缓缓升腾缥缈,那是张青雨喜欢的香薰,她没用完,也没带走。
熟悉的香味落在衣服上,又钻进鼻腔在身体中肆虐,呼吸都变得像折磨。
这满屋都是她的痕迹。
但她不会再回来了。
——
十月十二号那天,宋平渊起得很早。
起床走到阳台为张青雨留下的多肉浇了点水,回房间洗漱好换上衣服,拿着玄关处的车钥匙出门。
路上经过一家花店,宋平渊停下车进去,挑了一束香槟玫瑰捧在手里。
到民政局的时候张青雨还没到,他捧着花坐在外面长椅上垂着眼眸。
有来登记结婚的小夫妻路过他身边,眼带惊讶地打量他。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明明捧了一束浪漫香槟玫瑰,却面无表情一丝笑意也无。
过了半小时,张青雨下车走过来。
宋平渊抬起头看她,站起身将手中的香槟玫瑰递给她,“路上看见的,很漂亮。”
“谢谢。”张青雨接过来,微微颔首,“进去吧。”
宋平渊指尖痉挛一下,嘴角扯出一点笑,“好。”
离婚手续很快,两人有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办理手续时也没有什么有争议的地方。
有意思的是,登记结婚和登记离婚是同一个地方,同一个窗口。
当机械印章敲到离婚证上时,宋平渊仿佛听见自己胸腔中一声闷响,很沉,像是心脏坠入深渊,深不见底。
张青雨拿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紫红色离婚证,抱着宋平渊送的花走出办事大厅。
十月的微风轻柔,卷着路边的桂花飘落,细碎的金黄色花朵从树梢坠下,落在门外阳光下站着的高大身影脚边。
民政局门外,贺泯手臂上挂着黑色薄风衣,肩膀宽阔面容俊朗,脸上笑容灿烂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张青雨和宋平渊。
一切看起来好像挺正常的。
如果忽略贺泯穿着的那件大红色爱心衬衫,以及他大步走过来时说的那句:
“哎呀,恭喜恭喜,大喜事啊!我预定了今晚城市阳台的烟花秀,一起去看?”
第62章 舔了一下她的唇瓣
那件大红色衬衫实在耀眼,张青雨见惯了贺泯平日里黑白灰的穿搭,猛然一下穿着如此亮眼的颜色看起来实在有些不适应。哪怕这件衣服看起来材质再好再服帖,也不能掩盖它是一件大红色衬衫并且胸口处满是爱心的事实。
刺眼。
张青雨不动声色退后一步。
宋平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泯大阔步上前站到张青雨身边,喜庆的衣服搭上欢乐洋溢的表情,再配上张青雨手中捧着的香槟玫瑰,看起来和一旁路过的新婚小夫妻没什么区别。
得意扬扬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踏进民政局去领证。
贺泯往前凑了一步靠近张青雨,看了一眼她手中捧着的花,“花不错,很漂亮。”
张青雨伸出手指抵在他肩头把人推开,“离我远点,眼睛不舒服。”
太刺眼了。
贺泯顺势后退,笑吟吟地问:“城市阳台看烟花,去不去”
张青雨冷漠拒绝,“不去。”
“唔……”贺泯又转头看向宋平渊,面含笑意地问:“你呢?去不去?免费的喔。”
宋平渊冷冷瞥他一眼,没有言语。
张青雨一看贺泯这嘚瑟进攻的模样,就知道这人要作妖,当下抱着花就要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撂下一句话就要走,转身之际贺泯抓住她的手腕,“青雨,我没开车,载我一程?”
宋平渊目光落到他握着的手腕上,眼底神色逐渐变冷。
张青雨此刻只想离开这里,随意敷衍地应了声:“行,走吧。”
“你先去车上,我和老同学聊两句。”
张青雨走后,民政局门口只剩贺泯与宋平渊相对而立。
宋平渊冷淡看他,“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聊的吧。”
贺泯掸了掸身上的大红衬衫,慢条斯理地挽起手腕处的袖子,微微一笑,“是没什么好聊的,不过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关心你一下而已。”
其实宋平渊看起来状态还是不错的,衣着得体面容俊朗,站在门口长身玉立谦谦君子一般,足以吸引路过的人多看几眼。
但身体中的空洞状态,只有宋平渊自己知道。
不过现在多了一个贺泯,他打眼一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