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泯低笑,“不会。”
面前氛围一片祥和,孩子们嬉闹的笑声荡漾在上空,小小的稚嫩身影来回奔跑,院长在一边眯着眼笑,阳光下她的银发像是有光在闪耀,慈蔼的像尊弥勒佛。
突然有护工跑过来,一脸焦急地走到院长身边,说道:“院长,小霜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找遍了福利院也没找到!”
她讲话时已经压低了音量,但张青雨和贺泯离院长很近,所以这句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两人的耳朵。
院长眼里有些许担忧,但看了两人一眼,还是笑着说:“她向来大惊小怪,小孩子都爱玩,估计是捉迷藏躲起来了,一会儿自然会出来的。”
贺泯皱着眉正想说话,突然手臂一热被
人拉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身边人开口讲了一句话。
张青雨:“嗯,东西已经送到了,我们还有事得先走,院长,下次再见。”
她告别得干脆,甚至把贺泯也拉走了。贺泯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不一会儿两人就消失在院长的视野中。
到了外面,张青雨松开了手,有些意外地看着贺泯,“你就这么被我拉出来没意见?”
贺泯感受着手臂上消失的温热,平静应道:“你应该不是不管不顾的人,把我拉走总有原因吧?”
他实在配合,张青雨满意点头,说:“你是新来的资助人,院长自然不想把不好的事摊在你眼前,与其互相拖着时间,不如先离开让她组织人尽快找起来,实在找不到也方便她报警。”
贺泯:“那我把助理他们也叫出来。”
张青雨:“孺子可教。”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将目光定格在那条通往树林的小道,侧身对着贺泯随意摆了摆手,说:“你带着你的人先回去吧,我去外面看看。”
她刚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后面人跟上来的动静,只好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用眼神表示疑惑:“......?”
贺泯摊手,“我和你一起去找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效率高。”
张青雨眯眼看他片刻,觉得他讲的也有道理,何况他心甘情愿一起去,她也没逼他,于是便点了点头,“行,走吧。”
此时已经早上十点钟左右,路边野草沾染的晨露早已消失在阳光下,本来略显湿润的泥土也重新变得硬实,通往树林的小道许久没人走,堆了一层枯枝落叶,走在上面发出窸窣的声音。
张青雨朝前走的步伐很稳,像是有目标一样。
贺泯在身后跟着,问道:“你知道那小孩儿在哪?”
“不知道。”
贺泯挑眉,“那你怎么知道往这边走?”
张青雨正四处张望有没有小孩的动静,听见贺泯的问话就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刚刚有几个迟来的小孩儿,看见护工过来和院长报告的时候躲在后面偷笑,他们有可能是参与者,几个人脚下都沾着泥,多半是从福利院外面跑进来的。”
贺泯:“是他们把另一个小孩儿藏起来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关起来,但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藏起来,显得猜测没那么恶意。
张青雨听懂他的言下之意,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几个小孩儿捉弄院长和护工,自己偷偷藏起来了。”
贺泯:“那要是他们一起捉弄人,你不是白来找这一趟?”
“天平两端放着我的时间和一个小孩儿,孰轻孰重很明显,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何必赌它。”张青雨垂下眉眼,低声说了句:“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呢。”
贺泯赞同地点头,又问:“不把这件事告诉院长吗?”
“院长估计此刻正抓着那几个小孩问呢,哪里还需要我们和她说。”张青雨轻笑,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很早以前的人们靠山吃山,那时穷苦人家买不起粮食,都是自己上山进树林找吃的,后来时间变迁,时代飞速发展,渐渐地周围建起高楼大厦,靠着山的人们也都搬走,这片树林便也就荒废了。
许久未曾有人踏足,树林里树木生长茂盛,朝着阳光的方向肆意生长,有些粗壮的枝干交错在一起几乎要将阳光遮挡住。
两人一路走来没看见小孩儿的踪迹,往深处去一些也没有脚印踏足的痕迹,张青雨放心不少,猜测小孩应该不在这里。
再往前去就是树林深处,只有些许阳光透过枝干的缝隙漏进来,两人视线变得不是很清晰,看不见远处,便开始大声呼喊小霜的名字。
隔了半晌,传回来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张青雨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就到这吧,再往里走就有些危险了。”
贺泯以她的意愿为重,应道:“好。”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枯枝断碎的声音是这片树林的唯一的伴奏,张青雨依旧走在前方,本来一切如常,突然她觉得一脚踩出去时脚下有些松动,像是什么东西要往下坠——
“别过来!”张青雨朝着身后大喊。
但为时已晚,贺泯跟在她身后,一脚踏进她所在的区域。
“嘭——”
两道身影倏然坠落,枯叶灰尘齐飞,人影消失不见,只剩地面上突然出现的大坑。
第9章 “贺泯也在?”
掉落得太突然,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贺泯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只能任着自己往下坠。
“嘭”的一声两人砸落在坑底,顺着摔下来的冲劲还滚了一圈,眼看着就要磕到坑壁,贺泯眼疾手快的护住张青雨的头——
“小心!”
冲劲太猛,贺泯只来得及将她的头往旁边移了些,自己的手却直直撞了上去。
张青雨被摔得眼花,眩晕感消失后偏头一看,从坑壁里刺出来一根尖头的竹子,沾染着泥土的尖锐顶部就直愣愣的插在她脸边。
只差一点,就会刺进她的后脑勺。
脑后触感柔软,张青雨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贺泯垫在自己脑后的手。
昨晚下了小雨,坑底泥土湿润,两个人身上都沾了不少泥,但好在没被摔成骨折之类的。幸运的是,贺泯的手没被扎个对穿,不过手背依旧被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血流不止,瞬间染红了手掌。
这地方没法消毒,张青雨把手上的防晒冰袖摘下来给他包扎,希望能止住血。
包扎好了之后,张青雨舒了一口气,问道:“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这个坑应该是早年间捕捉猎物用的,坑底埋着数根尖锐的竹子,时间太久坑底的竹子都倒了,不然这一下两个人都会被捅个对穿。
贺泯看出她的焦急,平缓着声音道:“没事,没别的地方受伤。你呢?有没有事?”
“我没事。”张青雨摇头,看着他的手还是止不住担忧,声音发涩,“你的手......”
贺泯安慰她,“没事,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