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射伤了您的马!”
一句话让沈世才止住骂声,他瞧见奴仆将一支染血利箭呈上来。
看着眼前这支箭,沈世才有一瞬的不可置信。
他被奴仆扶着半躺半坐在地上,怒从心起:“哪来的不要命的,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伤了本少爷的马害得本少爷受伤!”
光骂几句实在不解气,他忍下腿疼,挣扎着站起身,咬牙切齿吩咐,“去,将这个混账王八蛋给本少爷抓来,看本少爷不扒了他的皮!”
“呵,好大的口气。”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横插进来,沈世才一怔,抬头瞧见个一袭红衣的小娘子朝他的方向走来。
这小娘子肤白胜雪、面若桃花,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勃勃的生机,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一双水灵灵、亮晶晶的眸子,明灿灵动,顾盼生辉,仿佛春日仙子落入凡尘,轻易摄人心魄。簇拥在沈世才身侧的沈家奴仆个个看得痴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慢慢走近的林苒不动声色掠一眼沈世才受伤的那条腿,“我实在好奇,你要怎么扒了我的皮。”
沈世才这才注意到林苒手里那把精致的小弓。
他也反应过来,正是眼前的这个小娘子害得他从马背上摔下来。
只是此人面生得紧……
观其衣饰,看其通身气质,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你是何人?”被奴仆左右搀扶着的沈世才抬手扶了下头顶有几分歪斜的金冠,眼眸微眯。
林苒轻抬下巴:“与你何干?”
“嘿!”沈世才被林苒无畏的态度噎住。
他过得几息时间方又开口:“小娘子,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很重要吗?”
“我知道今日有人横行霸道,仗势欺人,这就够了。”
林苒的几句话让沈世才确信她不清楚自己身份,只当她无知无畏,不由呵笑说:“小娘子,告诉你,在这
京城之中得罪我们沈家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今日多管闲事害我受伤,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沈家?虽然回京不久,但一些明面上的事情林苒也已有所了解。现下京城里能有这般做派的“沈”姓人家,毫无疑问是沈昭仪的娘家了。
“是吗?你待如何?”林苒也笑,甚至主动向他请教。
沈世才见她如此,深受挑衅,当即扭头吩咐奴仆:“去,立刻将那老汉给本少爷押过来!”
“是……”
奴仆方才应下沈世才的话,却转瞬大惊失色,“少爷,那老汉不见了!”
沈世才也是一惊。
他急忙扭头,发现那被拴在马后的老汉果然不知去向。
不止老汉,连那个小娘子也不见了。
这分明是趁他不注意跑了!
“是你!你有同伙!”沈世才后知后觉自己中计,被个小娘子耍得团团转,顿时面色铁青,恼羞成怒,指着林苒道,“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给本少爷拿下!”
得令的沈家奴仆一拥而上。
林苒冷笑一声,淡定如初且动作敏捷灵巧避开了挥向她的拳头。
未几时,沈世才的表情从愤愤变为惊愕。
他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小娘子蛮横将个奴仆的手臂反剪在身后,又抬脚一踹,将那人踹翻在地。
而不过片刻功夫,他手底下这些奴仆相继被打趴一地。
这小娘子的身手很是了得!
林苒麻利将冲上来的沈家奴仆一一解决。
她扫一眼地上这帮人,嘴角微弯,抬眼正要看向沈世才时,耳边捕捉到一点细微动静,仿若鞭子挥来的响动。
这点动静从身后侧的方向传过来。
她当即侧身去躲,可惜依旧略迟一瞬,那一鞭终究抽在她的手臂上。
这一鞭子很不轻。
吃痛的刹那,林苒循着那股力道袭来的方向,反手将马鞭拽住,且手上用力将马鞭夺下,反手便甩回去一鞭。
“啪!”
鞭子精准落在沈云芝身上,她吃痛尖叫,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沈世才也惊呼一声:“妹妹!”
这一连串反应是林苒近乎出于自卫本能之举。
当听见沈世才的话,她才真正看清楚偷袭她的确实是个衣饰华丽、珠翠环绕的圆脸小娘子。
林苒扬了扬眉,几是七窍生烟的沈云芝也不顾仪态朝她扑过来:“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看出沈云芝没有武艺在身,又瞥两眼一瘸一拐冲上来的沈世才,林苒哼笑,索性在沈云芝逼近的瞬间身形一晃。于是来不及收住动作的沈云芝便直直扑向沈世才,连同沈家奴仆乱七八糟滚成一团。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注意到此处异样的人相继围上来凑热闹。
林苒的二哥林长洲同今年春闱的新科探花郎也赶来了,与他们一道来的还有几位世家少爷。
“妹妹,有人欺负你?”林长洲一走近便皱着眉问道。
林苒冲自己二哥摇摇头,复又看向狼狈不已的沈世才和沈云芝兄妹。
“今日因你们无视法纪、欺压百姓才有此一遭,倘若再有下次,定将你们扭送官府。”将话说罢,林苒也将手中沈云芝的那条马鞭扔回去,而后转过脸,对林长洲说道,“二哥,我们走吧。”
从地上爬起来的沈云芝怒意难消。
见林苒要离开,她将顺手从地上捡起的马鞭再次朝林苒甩过去。
这一次马鞭尚未碰到林苒便被拽住。
林长洲面色阴沉盯住沈云芝,淡淡道:“姑娘若继续任性胡来伤我妹妹,休怪在下无礼。”
仿若要吃人的表情使得沈云芝心口猛然一跳。
她手中马鞭也被林长洲大力夺走。
摸不准林苒和林长洲的底细,挣扎着爬起来的沈世才连忙拉住了沈云芝。余光瞥见几张熟面孔的沈云芝也不敢再往前,对着林苒离开的背影更说不出狠话。
但心底终究是憋着一口气。
她恨恨咬牙,今日之事,迟早要讨回来!
“是沈昭仪的弟弟妹妹。”
突来的意外让今日踏青草草结束,同其他人告辞以后,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林苒才提起这些。
林长洲颔首,只问起林苒手臂的伤。
“区区一道鞭伤罢了,二哥不必挂心。”林苒不以为意,兀自倒茶。
“沈家人横行霸道并非一日两日,这桩事情哪怕告到御前也是妹妹占理。”林长洲从妹妹手中接过茶壶,以免替她斟满茶水一面说着,之后他将茶杯递回去,偏话锋一转,“妹妹以为如何?”
“什么以为如何?”
佯作没听懂的林苒只笑着接过这杯热茶。
林长洲也笑:“这位探花郎的风度可符合妹妹所想?”
林苒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直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