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没按好心眼子的样,我呸!”
林信平气得眼镜腿都滑了一边下来,匆匆忙忙地扶上去,忍无可忍地吼道:“这叫眼镜!你才带个小眼珠子!”
不等郑秋月反驳,他冷笑一声:“是是是,你多聪明啊,还不是跟个苍蝇似的围着顾同志转?没看人家都不惜得搭理你!”
“也是,就你这样又不温柔又不体贴,脾气像三蹦子长得像二驴子的,长了眼睛的男的都不会要你!”
他是能看出来郑秋月和田慧妮之间的龃龉的,虽然也看不上田慧妮,但故意说道:“我要是顾均,我也选田同志,人家又明事理又多大方的,何必和你这样个苍蝇叽叽吾吾!”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林信平却是猛踹瘸子那条好腿,郑秋月的火腾得一下瞬间冒出来了,赤红着眼睛朝炕上扑了过去:“我杀了你!!!”
炕上的其他男知青们下意识一窝蜂地散开,林信平独自应战。
他虽然长着个文弱书生样,但毕竟是个男人,又下乡这么久经过农活的锻炼,也还是有点力气在身上的,又还占据了炕上这种居高临下的位置,几乎和郑秋月打了个六四开,嗯,他六。
郑秋月本身就窝着火呢,结果一打一个被压制,心头那个憋屈更是不用说。
人一急,就想出奇招,怪招,邪招。
之前不是说过嘛,林信平能占上风,还有一点站在炕上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在的。
但同样因为居高临下,他的两条腿在郑秋月的身前够手的位置。而他因为光膀子睡觉,刚才只是匆匆给自己身上套了件毛衣,下头还只是条大裤衩就迎战了,都还没来得及穿有裤带的外裤。
郑秋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努力腾出一只手,对着面前的大裤衩就是哗啦往下一跨!
“啊啊啊!!耍流氓啊!!!!”
一片寂静的夜里,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瞬间把沉睡的村庄叫醒了。
拿了匣子里两根金条托人从黑市换了一辆几乎全新的二手自行车、正趁着天黑偷偷摸摸往家里骑的赵为军一个呲溜车轮打滑,整个人连人带车地栽到了沟里去。
“卧槽!”他像个倒插的萝卜似的直地插||进了雪堆里,一个透心凉心飞扬,“啥啊这是。”
大鹅该该该,鸭子嘎嘎嘎,黄狗汪汪汪,公鸡喔喔喔,那叫一个热闹。
睡得雷打不动的大队长又又双叒叕被自家媳妇踹到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平静。
他平静地爬起来,沧桑地坐在地上,麻木地说:“媳妇啊,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直接叫我就好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几次摔啊。”
——他都默认会有“下一次”了。
这,就是对他们大队的自信!
这,就是对他们大队卧龙凤雏们的信任!
大队长媳妇讪讪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踹人的脚往被子里缩了缩。W?a?n?g?址?发?B?u?y?e?????????ě?n????????????????ō??
你别说,这踹人,还挺爽的。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对自家老头子说,不利于夫妻关系和谐。
大队长媳妇一脸正经地说:“你快去看看吧,我听着声儿像是从知青点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大队长已经淡然了,他就跟那二月份的迎春花似的——想开了:“哦,来我们这久了,入乡随俗。”
大队长媳妇:“……”
“你怎么说话的。”她没好气地推了大队长一把,“衣服多穿一点,现在外面冷的很。”
呵,再冷,也没有他的心冷!
大队长冷漠地给自己穿好衣服带好帽子,提着马灯就出了门。
一出门,就被北风吹了个正着,整个人冷得连抖两下,嘶嘶地打了个寒颤。
确实冷。
一边也听见动静似乎是从知青点传来、还隐隐约约有点耳熟的王杏儿也跟着出了门。
“爹,我陪你去。”她说。
这就是小棉袄啊!
大队长感动得一塌糊涂,只觉得冰冰凉的心都回暖了些。
回不了一点。
林信平心死如灰。
他裹着被子,整个人就跟那被玷污了的小媳妇一样,呜呜呜呜的羞愤欲死。
郑秋月这个挨千刀的狗东西,她不是个女人啊,打不过就打不过,她上来直接扒拉老爷们的裤子啊!!!
而且他只穿了一件大裤衩,里面挂着空档呢,郑秋月这么淋漓尽致地一扒拉,他,他,他……呜呜呜!
而且因为他和郑秋月打架,隔壁的女知青们也围过来看热闹,众目睽睽,众目睽睽啊!
他都不敢再回忆!他也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小伙子啊!
林信平的心理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整个知青点都是安静的,不仅外头看热闹的女知青,连同屋的男知青都被这离谱的一幕震住了,一个个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能说什么呢?
没关系的,都是大老爷们,看了就看了……呃。
这要是换了他们,当众被一个女人,边上还有不少女知青围观的情况下被扒了裤子,他们也难受啊。
想了想,知青点负责人刘永强上来拍了拍林信平肩膀:“兄弟。”
然后沉默了。
林信平:呜呜呜呜呜!!
郑秋月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两个人当时是面对面对打的,尤其是林信平又还站在炕上比她高了一截,她那裤子一跨,收到冲击最大的其实是她啊!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啊!!
郑秋月两眼发愣地坐在小马扎上,“哇”得一声一阵干呕。
——她也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啊,她也是第一看见这么腌臜物啊!
这一声干呕,就像一声号角,瞬间把林信平从悲愤中唤醒了。
他红着眼眶,一下子猛扑过来:“你还好意思作这个表情?我打死你!”
“我打死你!”他悲愤地猛扑过来,要和郑秋月拼命。
郑秋月也被恶心地够呛,下意识抄起屁股下的小马扎迎面就是哐当一下。
林信平勉勉强强地偏开头,但到底是正对着冲上来的,耳朵边被狠狠地带了一下,肩膀也被结结实实砸了个正着。
他像一只飞到一半撞到铁丝网的鸟,哐叽一下落了下来。
躲在门口看着郑秋月大杀四方的韩珍珍猛拍大腿,精彩,真精彩啊!
怎么她的猹友软姐不在啊!!
她眯着眼悄咪咪记着两人的动作,打算明天一比一还原模仿给宋软看。
“怎么个事怎么个事?”
提着马灯的大队长终于匆匆赶来,连带着后面一群看热闹的村民,那叫一个探头探脑人头攒动。
“大晚上的你们干什么呢!”他斥责道。
知青点沉默了一瞬,大家相互交错着眼神——这事,实在是不好说啊。
林信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