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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底下已经打成两团旋风。

他脸上一直完美保持着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一脸的目瞪口呆。

看看前面突然就打成一团的人,看看底下习以为常兴致勃勃、有的甚至还掏出瓜子有模有样点评的村民,再看看一脸心累但似乎也能看出见怪不怪的大队长、最后看看已经默契散开给打架三人腾地方的其他老师预备员们。

——不是,为什么你们这么熟练,这在你们这是个常见事吗?

文质彬彬一辈子,和同事之间矛盾再大也不过就红个脸,一直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校长呆住了。

一呆住就没反应过来,然后挨了打得激烈的三人中不知道是谁的重重一脚。

“哐当”一下!

校长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头朝下从台子上栽了下去。

“校长!!”

“卧槽!!校长摔了!”

周围人一片大惊,连忙冲上去把人扶起来。

好在台子不高,校长捂着脑袋,晕晕乎乎地站起来。

“让我看看!”门板子已经送了好几位头破血流人乡亲去卫生院的徐大牙挤了进来,熟练地扒开倒霉校长的头发看了看:“没事,就一个包,养养就行。”

看校长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表情,安慰道:“没事没事,这次被误伤——下次肯定就不会了,你看我们都有经验。”

下次?经验?

头晕眼花的校长更是眼前一花,他好像是被分来当新学校的校长,不是被发配土匪窝平叛吧?

“胡咧咧什么!”大队长挂不住脸,瞪了徐大牙一眼,然后对校长赔笑着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次只是意外,我们大队平日还是和谐的,一般不这样。”

校长幽幽地看着他:真的吗?

大队长为了证明自己大队大部分时候还是和谐的,连忙叫人:“二赖子!老

三!老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分开!闹来闹去的像什么样子!!”

从村民堆里跳出三个男人,很快地将三人一个一个地架着分开。

争端似乎一瞬间就被平息。

大队长搓着手,嘿嘿笑着看向校长,努力展示自己和善与纯良。w?a?n?g?址?F?a?布?页??????????e?n???????②?⑤?????????

校长:……

怎么说呢。

他很想相信。

你吩咐人的动作很熟练、被你吩咐制止打架的人动作也很熟练、被拉开的人也很熟练……你们大队确定平时很少这样的事吗?

不信。

但到底一村之长要给几分面子——主要是也不想挖出更多的证据叫自己更死心,校长决定把这一页轻轻解去。

他看村民们已经把那打架三人组架牢了,这才慢慢地走到他们前面去,对着赵为民——其实也是对着所有人说:

“同志,你心疼妻子……”

呃,看着打得鼻青脸肿的两口子,校长觉得自己说这话都亏心,但多年历练的脸皮还是让他坚持着说了下去,“但是我们这次录取老师,是纯粹按照成绩来的,即使是夫妻,也不能随意换岗。”

“如果您的妻子实在不方便或者没有精力担任的话,可以由自己选择放弃,名额将会顺延给第四名。”

第四名瞬间精神起来了,冲着赵为民大喊:“为民,你要是实在心疼媳妇,不然就让她放弃吧!”

“滚犊子的玩意儿!谁说要放弃了!”

第一个骂开的居然是孙婆子,头发凌乱,脸上是红一道紫一道的血印子,但不妨碍此刻眼睛瞪得像铜铃:“当老师不比种地轻松,我们心疼她,就更该让她当老师了!我们不放弃!”

被吴建国踹得脚印还没拍干净呢,就已经开始说多心疼这个儿媳妇了,也是一点都不害臊。

吴建国也大声地叫嚷开了:“对!!谁说我要放弃了,我要当老师!”

被扇得像用沸水烫过的猪头的赵为民也含含糊糊地说:“对,我媳妇当老师。”

这会儿三人又众志成城团结和谐了。

第四名怏怏地退下。

一直装作摆弄鞋子的白寡妇终于把鞋子弄好了,面无表情地离开——一定要按成绩来的话,她得刀十来个人才能轮到她。

林信平也是一脸的失落。

校长看着团结一家人,嘴角抽了抽——真的不是很懂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嗯,要不说是一家人呢。

“那我们去公社一起去公社办手续。”

大队长还有事,故而叫老王去套牛车。

因为开头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了,办手续的那点小繁琐在众人眼中都不算个事。

一切顺利。

回来的时候,村里正在分煤面子。

——没办法,东北这嘎达的冬天实在是冷,零下好几十度了,要是不多准备点过冬的燃料物资,冬天会被活生生冻死的!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煤面子应该是秋收后就得拉来的,但最近东风大队是一波一波又一波,连带着公社政府和派出所都工作量剧增,拖煤面子的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打谷场热热闹闹的,大家提着煤,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宋软单手拧着分给她煤,回到自己家里。

金花看见她手上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还以为她打到了什么好东西,嗷呜一声扑上来就要扯。

宋软顺手把它的虎头推开,因为摸了煤面子黑乎乎手在它的头上留下了一个手印。

金花成了黑花,呆头呆脑地看着她。

宋软没忍住,噗呲一声乐了出来:“去去去,我要活煤饼子了,你一边玩儿去。”

金花不死心地上前又闻了闻,一点香甜的血腥肉味都没有,反而是一股说不出来刺鼻味道,它阿秋阿求地打了两个喷嚏,嫌弃地把煤袋子一拍,尾巴一甩,高傲地朝屋子里走去。

这两脚兽真没用!

“嘿,”宋软气乐了,“你现在爱答不理,我倒时候烧炕烤火的时候可别凑过来哈!”

虎虎听不懂。

到时候虎虎凑过来你还能把虎虎踹出去?

金花知道这个凶婆娘只会嘴上骂两句,最多不痛不痒地抽它两鼻窦,但力度也会把控在懵逼不伤脑的范围内,和那种一拳锤死野猪的力气也不一样,所以一点也不气虚。

甚至看走得远了一下打不到,嗷呜嗷呜叫嚣着顶嘴。

“呵!”宋软随手从菜园子里捡了块土坷垃丢了过去。

金花一个灵活走位,毛都没沾到一根。

宋软懒得和这个不懂事的黄毛畜生计较,蹲下来准备材料做煤饼子。

要把煤面活成煤饼子的事还是徐大牙告诉她的。

煤面子和煤块不一样,它主打一个细碎,直接烧要么因为接触面积大噼里啪啦一下就烧干净了,一点也不划算;要么压得瓷严实一下就把火压死——两种极端,但都不好烧。

所以得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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