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很照顾她的。”
“啊对对对。”王老二的眼皮子已经粘上了,含含糊糊地应道。
白芳芳却把这当成了肯定的意思,像是来了劲:“那你说,咱爹娘会认宋软当干女儿吗?”
王老二没明白怎么就跳到这一步了:“平时也没见你多喜欢小妹啊,她还是爹娘亲闺女呢。”
“那咋一样!”白芳芳捶了一下王老二。
这些男人就是不想事!
“有啥不一样的?”王老二是真的烦了,懒得再和这娘们扯舌,被子一扯盖住头,作势要睡觉,“睡觉!一天天的,消停点!”
见他真的烦了,白芳芳没敢顶风上地去扒拉他的被子,但也没有跟着躺下来,而是在一片黑暗中半坐着靠在炕琴上。
她当然不喜欢王杏儿。
王杏儿是大队长两口子亲闺女,吃穿住用行理所当然地要他们这对亲爹娘来承担。本来一个女娃,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但偏偏就大队长家不一样,养祖宗一样好吃好吃地供着不算,还送她去上学!
偏这丫头还真有几分小聪明,居然一路念到了初中!原本七八岁大的女娃就可以下地挣工分补贴家里了,但王杏儿一天到晚在学校里泡着,能挣个地瓜!
不仅如此,还有课本费、学费、伙食费……十里八乡就没见这么糟践钱的丫头!她男人都没上过初中呢!
至于王老二也读完了小学,是自己没考上初中所以才往下读
的事,她在此刻忽略的事干干净净。
就算真的有人在她面前指出这一点了,她也有自己的道理——那女娃能和男娃比吗?女娃以后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而他们家虽然不是大房不用承担养老,但多少还是会看一看的。
反正她是吃大亏了!
现在可还没分家呢——这都花的是她的钱!
要不是她机灵在王杏儿中考前悄悄动了点手脚,保不齐就要叫她读高中了——那又得多花多少钱!
原本以为都不读书回来了总该搭把手吧?结果呢,读书还把人读娇了,一天天活活不做好吃懒做,叫她帮忙洗个衣裳都推三阻四的——扪心自问,哪个当嫂子的会喜欢这么一个小姑子?
大队长也偏心,为了不叫人说嘴,还给她折腾了个“仓库管理员”的活儿,一天天闲出屁了,这样的好活儿怎么不让她来干?
她不识字,她娘家妹妹认识啊!
白芳芳是真的很烦这个极品小姑子。
但是要是认宋软当干闺女,那就又不一样了啊!
首先,宋软已经这么大了,一不用废心力去带,二自己也是读完了高中的,没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最主要她自己是个有钱的!
先不说本身会打猎不缺肉吃,最主要今天宋软和她爹娘对撕的时候她可是听见了,宋软爹娘可是啥都没准备就让她下乡,是宋软把工作卖了才不至于袋里空空——听听,卖了工作!
现在工作就跟皇位似的,那是能一代一代往下传,而且传一代就能保一代的衣食无忧——要不然现在怎么会有“工人贵族”这样的戏称呢?
听说公社里一个普通的临时工,都要一两百——还只是有可能转正,都供不应求,像宋软那种城里正儿八经的正式工,能换多少?
只要翻个倍,四百吧!
乖乖,四百!!!
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
就像一个已经成熟的水灵灵的金桃子,主动跳进他们家来——这谁不欢迎?
白芳芳越想越兴奋,眼珠子都要红了,一把掀开了王老二的被子,对着他就是一阵捅咕:“你说,要是宋软真的认爹娘当干亲,咱就是她干哥干嫂,不得给咱点见面礼?她这种城里的有钱人,至少得给个二十块吧?”
王老二眼见着就要见到周公了,被她猛地一手肘捅回来,也没个好声气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她: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胃口这么大呢,还至少二十块,咱们一年到头,除去吃喝嚼用,能从地里刨出二十块不?”
“和你认个干亲就得给二十,怎么的,你是阎王爷啊,跟你攀上亲戚就可以长生不死怎么的了?”
然后猛地把被子一拉,再次盖住了头:“我看你就是闲得慌,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去把麻绳搓了去!”
白芳芳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被子底下紧跟着便响起了鼾声——王老二睡着了。
她气了个仰倒,但到底不敢在多说什么,恨恨的在被子边猛拍了几下,嘀嘀咕咕骂道:“睡睡睡,一天就睡睡睡,你是猪啊你!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你不能得到好处吗!”
但确实也不敢再闹幺,摸着高高的肚子,气呼呼地躺了下来。
算了,睡就睡。
这边终于陷入了平静,大队长两口子的房间,表演才刚刚开始。
只见宋软把腿像美人鱼一样一绞,斜斜地跪坐在上面,头一低手指在发尾一绕,整个人那个纠结忧郁的范就起来了。
配合着她头上新被打出来的大包,整个人看上去无辜又可怜。
“婶儿,我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才来找您……”
大队长媳妇是个颜控,当场就心疼上了:“没事儿啊孩儿,有什么事你和婶子说,婶子能帮的肯定帮你!”
宋软单纯的小脸上是几乎溢出来的感动,整个人抽了抽鼻子:“谢,谢谢婶儿,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
“是这样的,您们也知道,我爸妈下乡之前那样对我,我下乡之后不说关心关心我,一来就找我要钱,我一生气,就没让他们进门,他们就住在梅花婶家里去了。”
这是众人皆知的,两人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但是我冷静下来了一想,毕竟是我亲爹娘,明天就走了,我便想着今天给最后他们送顿饭。”
宋软十分圣母白莲地说。
大队长摸出了旱烟,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你是个好娃娃。”
“梅花婶家的大门没关,我就那么进去了——”
屁,关得死严死严的,是她翻墙进去打开的。
“然后就听见,我爸妈好像在前支书家里翻到了金子!”
“什么!”
大队长和大队长媳妇齐齐地惊呼出声。
大队长的旱烟袋一下子掉到了炕桌上,声音都变了调:“金子?!赵三柱家里居然有金子?!他哪儿来的金子?”
一个大队的人,谁不知道谁,赵三柱祖上没阔过啊!往上数三代,大家都在要饭!
同样都是东风大队领导人,他家买根钢笔都要好好计划计划!
大队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软也是一副被震惊到的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鹦嘴学舌地重复:“对,对啊,哪里来的金子?”
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