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掏了本连环画出来,“看完我就差不多了,你别出来,等我一起给你个惊喜!”
“你小心点看,这可是我的珍藏!”她叮嘱道。
秋收开小灶时大部分时候都是韩珍珍做饭的,宋软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拿着连环画往炕上一歪:“行,我不出来。”
韩珍珍心满意足地走回厨房,她觉得她爸说得对,要做就要从头做到尾,才能体现她的诚意!所以鸡都没要那户人家帮她杀,只是捆了脚就拎过来了。
虽然她没杀过鸡,但她现在连人贩子都能抓,还干了这么久农活锻炼,杀个鸡有什么难的?
她自信满满把活蹦乱跳的大公鸡往菜地前的石板上一放,取来菜刀在它边上咔咔一顿磨,冲着它喉咙管开始比划。
刚才那农户怎么说的来着,是从这里下刀的吧?她眯着眼
确认。
大公鸡似乎也察觉到死期将至,喔喔叫着拼命蹬腿。
在一片鸡毛飞腾的乱象中,韩珍珍没注意到绑着鸡爪子的草叶子被它挣扎得断开了许多。
第40章
二合一系统:滚滚滚滚呱呱呱……
诶,慢着,那卖鸡的农户是不是说了先得拔点脖子上的毛,不然一会儿接血会弄脏吧?
韩珍珍放下刀,把公鸡脖子上的毛扒了一圈,拔得那鸡活像是脖子上得了斑秃,又像是裹了一层肉色的围脖,然后又比划着重新下刀。
鸡可杀不可辱!
公鸡咯咯咯地拼命挣扎,两个爪子又蹬又踢。
韩珍珍手脚并用,把它按到了石板上。
宋软听着鸡叫,从窗户望了一眼,但韩珍珍是背对着她的,她也看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看她背影还算稳当,便也没继续留意,转而将心神都投入到韩珍珍给她的连环画上去了。
这是一本52年出版的《人民的烈士白桐本》,讲得是白桐本同志在领导人民进行抗日斗争,不幸被俘后顽强不屈的故事,虽然纸张印刷不如后世精美,但画得很传神,文字也抓人,加上本身情节也惊险,宋软很快就沉浸在其中去了。
韩珍珍用膝盖按住公鸡,腾出手来咔得就是一刀。
公鸡:咯——
它拼尽全身力气用力一蹬,岌岌可危的草叶子咔嚓断开。
宋软一抬头:“我咋听着这声儿不太对呢?”
系统正看到白桐本被老乡藏起来下一秒敌人要进来搜了,紧张得CPU都在冒电光,哪儿有心情管其他:
【有啥不对的?人家快死了发啥声儿都是正常的,你快翻页我这面看完了】
宋软一想也是,便继续全身心投入到故事里,不再关注外界的声音。
看到白区长被抓,还被敌人上各种酷刑,一人一统都气得够呛,边看边骂,激动得恨不得钻进去和那些狗东西打一架
看到最后壮烈牺牲为后人纪念,宋软半天没缓过神,把书往炕上一丢,靠在窗台上闭目仰头地缓和情绪。
突然感到眼角一热,她伸手一抹,指尖一片流淌的鲜红。
宋软惊呆了,磕磕巴巴打颤:“我、我真这么投入的吗?看看看、看出血泪来了??”
系统也沉浸在情绪里半天提不起劲,懒洋洋地往院子里一扫描
【卧槽!!】
它像被烟花崩了屁股一样猛地窜进来。
“宋软——”
韩珍珍终于顶不住了,崩溃又凄惨地大叫出来:“宋软啊你快出来帮我!这个鸡、这个鸡……啊呜呜呜!”
宋软疑惑探头,原本半睁不睁的眼睛搜顷刻间瞪圆了。
只见原本还算整齐的小院此刻宛如凶|杀案现场,哪儿哪儿都是鸡血,一只脖子都被隔了一半、头还耷拉着的公鸡扇着翅膀连飞带跑,血飙了一路。
柴棚前的驴被吓得“哦~哦~”叫,蹬挪着往里面移,瞪大的驴眼比被宋软带回来的任何一刻都有生气。见宋软从窗户边露出头,脑袋一直朝她的方向偏,大叫着求助。
韩珍珍茫然又无助,本能地一边尖叫一边举着刀追,那鸡就冲得更快了。
一片窜动的红啊,像冬天里的那把火一样灼得人眼睛疼。
宋软连滚带爬地从炕上爬下来,冲出去抓这乱窜的火。
那鸡见杀神又多一个,扑腾着翅膀猛地一跃,或许是濒死爆发出的巨大求生欲望,竟然直接拔地而起,腾空飞过了右边的围墙。
两人猛地追了出去,就见那鸡呈抛物线的后半截,擦过孙婆子家低矮的栅栏,恰好掉了进去。
院子里传来“嗷”得一声惨叫。
两人面面相觑,韩珍珍都快要哭了,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我,我真不知道,它被割了头还这么能跑啊。”
宋软都还没回过神:“我也是第一次见识。”
吴建国一觉睡到大中午,昨天晚上吃的饭已经被消化干净了,他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闭着眼指挥:“老婆,老婆——今天去买点坐膀肉,炖红烧肉吃啊。”
喊了两声没人应,他皱着眉坐起来:“你又闹什么脾——”
对上低矮发黄的土墙,他这才猛然想起他已经穿越的事实,现在他才是媳妇。
真他娘操蛋。
他骂骂咧咧地穿鞋走去,其他人都去上工了,屋里屋外空无一人。
厨房里冷锅冷灶,一粒米都没给他留。橱柜上铁将军把门,明明晃晃昭示着对他的防备。
“狗屎东西,真不把媳妇不当人。”他骂道,顺手摸了个柴刀,抽出柴刀冲着柜子一劈,薄薄的柜门应声裂开。
在外当兵的赵家老二每个月都会寄一部分津贴回来,所以家里的粮食并不算稀缺,一大桶玉米碎、半盆糙米一样的东西、一袋麦子面、半麻袋的地瓜和土豆,最上面的竹篮里还装着一篮子鸡蛋。
他不太会做饭——哪儿有男人做饭的?遂直接拎走了那篮子鸡蛋,打算煮着吃。
造了大半盒火柴,终于勉勉强强升起了火,他本来打算把一筐鸡蛋都放进去的,想了想还是留了三个——虽然这家人不把媳妇当人连饭都不留,但他以德报怨地愿意给他们留点,希望他们看到了能被感化,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填饱了自己的五脏庙,他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开始琢磨自己怎么才能回去。
他现在现代再怎么穷再怎么累,起码有肉有网有游戏,家里的小事还有他老婆操持。要是穿到哪儿当王爷皇帝就算了,但是穿到这个穷又破、几个玉米饼子居然还是佳肴的鬼地方,最关键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成了个嫁了人的老娘们——呸!
他一定要回去!
绞尽脑汁地把自己的穿越之路复盘了又复盘,终于他灵光一现:
他是觉得他媳妇有毛病,吵架的时候说了句要是他给人当媳妇肯定比她好,然后就穿越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