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地看了一眼钟扶黎和沈江云——这小夫妻两个,真本事有点,性格脾气也真是各有千秋的让人憋闷。
沈江云绘的地图已干,钟扶黎手指在双头山的位置点了点,然后又往右指去,右面不曾有内容,只是空白的一片,但是钟扶黎却笃定道:“在这里,是彰德府的卫所。”
夏统闻言欣喜道:“那感情好啊,我们马上派人乔装打扮成流民,穿过双头山去卫所求援,这些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还得多亏钟姑娘想的周到啊!”
夏统此言一出,引来了杜凝章、沈江云和陶云亭等人的一致侧目。
这人不该叫夏统,应该叫饭桶才是!W?a?n?g?阯?发?b?u?Y?e??????????ě?n?②??????????.??????
人家钟扶黎都把答案喂到嘴边了,他居然还活在梦里呢!
“钟姑娘意思是,再往前五十里就是卫所了,但是这帮人胆敢在此处设伏,而卫所那边却没有太大的动静传来,恐怕是有问题的。”
陶云亭赶紧指出可疑的地方,杜大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冰寒了,仿佛是要在爆发的边缘。
沈江云神情同样凝重:“要么是卫所那边拿对方无可奈何,要么是卫所那边可能是和对方有瓜葛。”
若是无可奈何,那么对方定是兵力强劲,若是和官方勾结,他们一行人到了别人的地界上来,恐怕此行更是凶险万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他们手头的这两百多人,都远不够看的。
钟扶黎眉头轻皱了一下,脑海中将目前的局势都想了一遍,然后才道:“为今之计,若还想赈灾,实在是棘手至极。”
事情处理速度要快,剿匪不是重点,重点是快速通过此地,平息这场因为天灾而导致的人祸。
杜凝章此刻已经满脑子的阴谋论了,彰德府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形?为什么他们刚一进入彰德府的地界,对方就好像已经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彰德府的知府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他们此行已经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杜凝章顷刻之间的想法就是收拢人马,快速原路返回,请求朝廷派正规兵马过来解决此事。
退意已生,杜凝章已不想恋战,但是钟扶黎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杜大人,若不然,我们集结起今日的灾民三千多人,他们应该就散落在附近,然后一起往双头山的方向进发,我夫君今日登记的这些人中,绝大部份都是彰德府本地人士,带着他们一道回彰德府府城安阳,再派人将他们收拢后重建家园,不也是大家此行的目的之一吗?”
沈江云的双眸在听完之后越发明亮起来,若是如此,他们的行进人数可以大大增多,对对方是一个极大的威慑力,况且,
“他们不是说过对方在双头山附近还有许多灾民受他们所制,我们可以马上宣布让他们沿途跟着我们,进行赈灾,同时有同行灾民佐证,策反他们不过易如反掌之事,没了这些人作为马前卒,这些悍匪又能掀起多少大浪来?我们带领如此多灾民进入彰德府腹地,就算那些卫所兵与悍匪有勾连,又有何惧?大人,这是一个绝佳的主意,还望大人能够采纳!”
杜凝章心中惊疑不定,刚刚已经心生了退意,此刻又有了新的主意要继续前行,只是这并非一个万无一失的主意,中间若稍有不慎,恐怕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翁四德赞同道:“这双头山只有闯过了,才知道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其他几人沉默不语,钟扶黎见杜凝章下不了决心,便抱拳道:“届时我可带一队人马悄悄先行上山剿匪,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贼头子抓了,这种悍匪剩下的不过是一盘散沙。”
沈江云没想到钟扶黎有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出声制止:“黎娘——”
钟扶黎做了一个手势,沈江云瞬间闭上了嘴巴。
这个手势是钟扶黎不想让他开口的时候经常做的一个手势,沈江云心中虽然不甘愿,但是不再说话了。
“杜大人给我十名好手,人不要多,但一定要身手不错、心性沉稳,然后再驱使一个熟悉双头山的人带路,我可在百步之外一箭射中目标,兵分两路行事,总比把希望放在一处要强。”
钟扶黎说的合情合理,杜凝章再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便是他自己答应下来,也都是陪着他们夫妻两个深陷险境,钟扶黎要冒头做这些又如何了?管她是钟涛的女儿还是个小妇人?只要此刻能用上的,都可以不拘小节去用。
沈江云心头万分着急,但是他知道钟扶黎决定的事情,一般都是难以改变的,甚至他在钟扶黎的目光中看到了两团跳跃的小火苗,是如此的跃跃欲试。
黎娘她,是想建功立业吗?
沈江云的心中慢慢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来。
但是再回过头来想一想,钟扶黎一向喜欢行侠仗义,两人夫妻夜话的时候,只要说到她小时候在军营里的事情,那就有说不完的话题,虽然钟扶黎从来没有说过她的志向,但是沈江云从她的追忆中,感受到的是她的向往。
她向往自由,向往正义,向往锄强扶弱。
更深的,或许她向往成为她父亲一般的人。
如此危险的剿匪之事,旁人躲都来不及,但是钟扶黎却是自动请缨。
沈江云很想和她说自己跟着一起去,但是他若是去了,钟扶黎还要分心保护自己,只是拖累而已,况且他今日与这些流民都打过交道,明日他去说动这些人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他与钟扶黎只能兵分两路。
夏千户下去挑人,杜凝章等人先行休息,明日一早他们一行人便要动身前行,沈江云将钟扶黎拉到破庙后面的无人处,忧心忡忡道:“黎娘,你明日一定要分外小心,若是,若是实在无法,”
沈江云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偷听,突然凑近钟扶黎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就抛下所有人,什么都别管了,独自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以钟扶黎的本事,沈江云知道,若是只她一人,全身而退不会是问题。
沈江云说这些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卑鄙小人,极其难以启齿,但是他不得不说,他一定要说。
钟扶黎是他的妻子,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是他要携手一生的人,他与她早就灵肉一体,难舍难分,不仅仅是钟扶黎托付了终身与他,他亦是托付了终身与钟扶黎,他再无法忍受,这个世界上没有钟扶黎这个人的存在,光是想一想,心口都要疼到窒息。
或许,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自私的凡夫俗子。他永远做不到圣人的标准,他只有在确保自己家人的安危后,才会去考虑其他人。
沈江云羞愧难当,甚至不敢直视钟扶黎的双眼。
钟扶黎星眸中微闪泪光,但是很快就被她眨掉了,她的夫君是怎样一个人,她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