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塞进去的,要等到他们夫妻二人到了彰德府安顿下来后,才会发现。
沈江霖和沈江云一路将两人送到了城门口,沈江霖打马一直跟在他们的马车旁,孟昭下了马车让他们回去吧,沈江霖才翻身下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孟大哥,我姐姐就交到你手里了,若是下回我看到她时,她少了一根毫毛,瘦了一两肉,我都得找你麻烦的。你和我姐姐之间,我永远帮亲不帮理。”
孟昭“哈哈”朗笑了几声,拍了拍沈江霖的肩膀,又正色道:“你沈江霖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哪里敢不从?况且,令姐很好,此乃天赐良缘,我如何能不珍惜?”
孟昭后退几步,对着沈江霖兄弟一揖到底:“两位舅兄,孟某定不辱信任!”
有了孟昭这番保证,沈江霖再没有不放心的,沈初夏坐在马车里听到自己兄弟和丈夫的对话,泪如雨下。
碧云天,黄叶地,又是一年秋风起,落叶卷起离人绪。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成为了一个看不见的小点了,沈江云才翻身上马:“二弟,别看了,走吧。”
沈江霖低低“嗯”了一声,抹了一下脸,同沈江云一同打马而归。
几年时间里,众人离开又团聚,他是送别人,亦是远行客,分别时候有多难过,重聚之时就有多开心。
或许,分别就是为了更好地相聚吧!
沈江霖在心中喃喃自语。
年关将近,沈江霖却没有心思过年,明年二月便是春闱,时间不等人。
除了春闱之外,更有一件大事,也让荣安侯府内没有准备新年的气氛,那就是钟扶黎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眼看着就要到了生产的日子。
结果,大夫估算的日子已经到了,钟扶黎的肚子却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魏氏紧张极了,每天求神拜佛,跟在钟扶黎身后是一步不落,甚至嫌弃儿子不会照顾人,亲自帮着钟扶黎捏小腿揉浮肿的脚,就为了让钟扶黎缓解一下身体的不适。
魏氏还将钟扶黎的娘亲也接到了府里,知道女儿和母亲最亲,到时候等生产了,还是亲家母在一旁照顾,女儿心里更自在。
因着这些事,钟扶黎将魏氏的好也都记在了心里,婆媳之间难得亲密了许多。
钟扶黎一向自诩身体康健,力能扛鼎,可是等到孕晚期的时候,钟扶黎不知道为什么手腕一用力就开始疼痛起来,请了好几个大夫都看过了,只说血脉不畅导致的,等生完了孩子就好了。
钟扶黎到了后头,竟然连梳头穿衣这样的小事都不能亲自做了,一度觉得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废掉了,还是魏氏百般宽慰她、开解她,才好了许多。
钟扶黎比谁都希望这磨人的孩子快点出生。
终于,在原本预计的产期过了三天后,钟扶黎原本在院子里走路,突然感觉到裙子底下一湿,扶着钟扶黎走路的魏氏比钟扶黎还要慌张,哆哆嗦嗦了一会儿,才放声尖叫了起来:“亲家母,快来!黎娘要生了!!!”
蒋氏本在屋里和两个小丫头逗趣,听到魏氏的叫声被唬了一跳,连忙奔了出去,同魏氏一起将女儿扶到准备好的产房里。
魏氏已经彻底慌了神,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下在原地乱转,口中念念有词,却是慌乱成一片,不知道到底该先做什么才好。
钟扶黎之前一直很信任魏氏,毕竟魏氏生产过,又是自己的婆母,不会害自己和孩子,反而照顾的很是妥帖,谁知道到动真格的时候,比自己这个要生的人还慌。
此时的疼痛尚且能够忍受,钟扶黎半躺在床上,她不是京中的娇小姐,略有些疼痛就大喊大叫,反而她是个很能承受身体上的疼痛之人,此刻她稳重地像个沙场上身经百战的大将,开始发号施令:“娘你去盯着厨房,让他们烧两大锅开水,煮点我爱吃的饭菜过来;婆母,你去把产婆叫过来……嘶……”
一阵痛感袭来,钟扶黎忍了忍,等到那阵疼痛过去了,然后继续道:“婆母,下人的事情你让我房里的大丫鬟秋云安排,她做事妥帖,外头的事情你交托给小叔子,他能想周到,您先不要紧张,深呼吸几口气。”
钟扶黎见魏氏慌得只知道点头,也不知道出去喊人,只能先把她安抚了下来。
魏氏听话地深呼吸了两口气,这才缓过神来,刚刚发软的手脚也有了点力气:“我这就安排人去做,你安心待产,不要再劳神了。”
魏氏本就是个外强中干之人,真遇上事情便慌了手脚,好在这么多年打理荣安侯府有了些惯性经验,也算是将事情安排了个井井有条,再加上沈江霖在外院响应迅速,不一会儿就将大夫请来候命,又安排小厮去六科传话,同时去请了老夫人过来镇场面。
魏氏这边,原本就准备好的干净棉布一叠一叠送进来,热水烧了整整两桶,用热水烫过的铜盆也端了进来,产婆走了进来看钟扶黎的情况:“夫人,才开了一指,还有的等。”
魏氏这个知道,钟扶黎是头胎,开指缓慢,开到十指或许要等到晚上都有可能。
“哦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孙儿顺顺利利降生!哦弥陀佛!”
魏氏心中不断祈祷,脑子里乱成了一片,一会儿是当年自己生沈江云时候的场景,一会儿是听说府中的头一个娘子就是生了沈君兰去世的事情,纷纷扰扰不得清净,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只能推说自己去外头看看,先避了出去。
第77章
魏氏在外头又是求神又是拜佛, 听到外头回话,大少爷已经向上司告假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心里好歹安稳了一些。
可是这样的情绪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魏氏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怎么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明明刚刚产婆已经说了开了一指了, 产妇正是阵痛的时候,谁生孩子不叫唤的?不叫唤的只有那种叫不出声音来、脱力的!
魏氏瞬间一个激灵,连忙往产房里头快步走去, 结果一掀开门帘, 发现什么事都没有,钟扶黎好端端地还半躺在那里, 和亲家母蒋氏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若不是偶尔看到钟扶黎放下筷子, 捧着肚子皱眉, 魏氏都没觉得钟扶黎是真的在生孩子。
沈江云听到消息的时候,便和上官告了假,飞身上马,快速往家赶去, 结果回来的时候, 钟扶黎正侧卧着一边看书一边吃橘子, 他娘一瓣一瓣橘子剥好了, 然后挑去上面白色的絮絮, 亲自喂到钟扶黎嘴边,钟扶黎点点头吃了一瓣, 翻过一页书,正好看到沈江云到了,招呼道:“夫君, 可要吃橘子?庄子上今天新鲜送来的,很是鲜甜。”
魏氏挥了挥手,不耐道:“你只管你吃,别管他了,快躺下来,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