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长老一挥手,道:“不是说我们, 是其他人,得比进去时少了三层,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完好出来的?”
牧封川心中一松,忙道:“您问谢师姐吧,她更清楚。”
此时,从秘境出来的修士已经各回各家,各找各宗门长老,除去散修部分后,各宗损失一目了然。
牧封川站在舟头,将三宗一一清点,不住摇头。
啧啧啧,金棠派果然最惨,谁让他们进去前被迫刷了一半人,又不像归元宗一样抱团行动,秘境乱起来后,四大宗门中,最弱的一股就是他们。
现下粗粗一数,至少折了一半弟子在里面。
可惜,他看到了李持波,这个修二代居然运气不错,没变成别人的掉落。
李持波同样朝牧封川望来,隔着数百米,牧封川都能感受到他噬人的目光。
牧封川一笑,有胆子就过来,扔眼刀有什么用?
或许是上次的教训,即便牧封川目光挑衅,李持波依旧按捺不动,只是恶狠狠盯着他,面目扭曲。
不愿看他丑陋的模样,牧封川挪开视线,迅速朝明心观一扫,寻见两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还是丁斓,顿时舒一口气。
只要有证人活着,愁天宗的挑拨便不会成功。
他继续看向铸剑派。
可能是为了符合派名,铸剑派弟子乘坐的是一柄巨大飞剑,当初他们急急忙忙赶来,有多少人进入秘境,牧封川也不清楚。
不过,现在一数,他心脏一紧。
“多半是混在他们当中。”
谢寂微走过来,顺着牧封川视线方向,轻声道:“入秘境时,明心观与铸剑派弟子数量最多,现在出来了,铸剑派却比明心观损失大。”
她翘起一边嘴角,低语道:“铸剑派九成剑修,这种秘境,可一向是他们逞能的地方。”
牧封川沉吟片刻,点点头。
虽然单从这一点来判断,似乎草率了些,不过他们也不可能拉回时间,在入秘境前就拦住铸剑派人,一一探查。
远方有高声传来,顺着海风,咸咸灌入牧封川耳廓。
三宗长老已经反应过来,为折在秘境中的弟子心痛震怒。
牧封川忽然道:“谢师姐,你能不能猜出,魔宗究竟是如何策反各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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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所知,各宗都有严格的审查标准,加上宗门真人坐镇,哪怕不是时刻关注每一个弟子,这样被魔宗渗得筛子一样,也未免太离谱。
谢寂微拧紧眉心,眸中闪过一丝为难与困惑,看来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难题。
偏偏,若是找不到原因,归元宗也不一定安全。
“等回去后,我会详奏掌门。”
她握紧双拳,眼神坚定。
“你们说啥呢?是不是在看金棠派笑话。”楼飞不知从什么地方插过来,指着前面大笑道,“瞧他们闹腾样子,我敢说,他们事后,肯定会把缘故推我们头上。”
牧封川陡然转头,表情怪异盯着楼飞。
“牧、牧师弟,你这样看我做啥?”楼飞摸着后脑勺。
牧封川嘴角一抽,耳边是海风送来的只言片语。
他道:“我觉得,师兄你可以试着修习一种极其高端的法术。”
“什么?”楼飞双眸一亮,一把摸出扇子,摆出风流浪子形象。
牧封川坚定吐出两个字:“言灵!”
他才说完,对面金棠派已经聚众前来,开口就是找归元宗麻烦。
王长老呵呵一笑,撸起袖子,一跃到飞舟尖角上。
……
这次对峙并没有牧封川登场的机会。
主要是两边都是长老,他作为一个小辈,贸然出头,即便王长老给他面子,贾长老估计也不介意顺手拍死他。
所以,牧封川全程围观,欣赏了一番长老级别的唇枪舌战。
只是令他纳闷的是,怎么光吵吵,不动手?
或许是他表情太明显,谢寂微在旁用气音道:“以他们地位,一旦动手,事情就严重了。”
牧封川一眨眼,无辜回望,他是担心自家长老,没看热闹不嫌事大呢。
谢寂微无奈挪开目光。
就在牧封川觉得翻来覆去没个新鲜时,战火突然朝他们蔓延,贾长老脸如关公,指着一舟归元宗弟子道:“要不是你们勾结魔修,阴谋算计,怎么这次就你们归元宗损失最小!”
“贾长老慎言!”
“你们自己没用怪我们!”
“你们才勾结魔修!”
金棠派的污蔑犹如捅了马蜂窝,这时候,也顾不得对方是长老,凡在舟头的弟子皆上前声援。
牧封川等人一怔,谢寂微脸色一沉,忙穿过同门,去到第一线。
牧封川连忙跟上。
等他来到王长老附近,两宗气氛已极其紧绷,身后弟子皆怒目圆睁,形势一触即发。
手指微蜷,牧封川迅速对比双方实力,还好,归元宗人数是少了些,整体实力却高于对面,只要王长老不怵,对面其他弟子不是麻烦。
在这样近乎凝固的氛围中,只听王长老冷笑一声,道:“怎么,你金棠派弟子不中用,死在秘境,还怪我归元宗弟子太厉害,不像你们那些废物吗?”
“你——”
“谁敢骂我们废物!”
“明明是你们狡诈!”
“这一定是归元宗的阴谋!”
局势好似刚才的倒转。
金棠派众人伸长脖子,宛如嘴硬的鸭子般吵闹,归元宗人握紧武器,眼眸死死盯着前方。
贾长老抬起手,按住身后嘈杂的喊声,表情比刚才软了一丝,口吻却还是十分硬气。
“这次本就是因你们之故,我派弟子未能全部进入秘境,继而在秘境中折损了许多人手,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牧封川唇瓣一弯,露出一丝讥讽。
他已经看明白,讨公道是假,推诿是真,此次贾长老带着金棠派弟子出门,不但没能完成送弟子入秘境人任务,偏偏还遇上大量弟子送命,就算是长老,要担下这份责任,都有些麻烦。
可只要归元宗这边一松口,他便能顺理成章被这次的错漏都推到归元宗身上。
所以,王长老看得出来吗?
牧封川转眸看向自家长老。
本来,按而今局势,各派就算有摩擦,也应该暂且按下,西洲虎视眈眈,若是东洲再内斗起来,干脆把地盘拱手让人好了。
但这不是归元宗退让的理由。
王长老应该也看穿了敌人的色厉内荏,只是话到现在份上,已经没有梯子可下,两人对话越来越慢,一句沉吟良久,却都不愿主动后退。
牧封川不禁也为当前的焦灼捏一把汗。
打是肯定不行,承认归元宗要对金棠派损失负责更不可能,偏偏对面也咬着不松口,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