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虫子钻进身体里很疼。”
顾行驰闻言瞳孔瞬间放大,几乎立刻就想起身去查看白玉京脖颈处那道细小的伤口:“所以确实有虫子寄生了?你刚刚说没事是在骗我吗??”
白玉京紧紧掐着顾行驰的腰侧,不让他动弹分毫,像抓住了痛苦中最后一丝慰藉:“他们说虫子活不下去是不行的,虫子要在我的身体里活下去。”
“什么意思?他们是谁?!”
顾行驰挣扎着想去看白玉京的脸,却被不容抗拒地力道牢牢按住,死死扣进算不上温暖的怀抱中。
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夜色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惨白的灯光一寸寸冻结在周围。
白玉京紧紧抱着顾行驰,依旧感觉到冰冷的气流裹挟着恶臭气息从四面八方扑来,穿着奇怪的人围绕在他四周念诵跪拜,眼神中充满狂热的虔诚。
‘让我们见到祂吧。’
有人说着,割开了自己的手掌,让鲜血落在白玉京的头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这样做,白玉京感觉到血液顺着头皮不停地不停地往下淌,他下意识将怀抱收得更紧,不想让顾行驰沾上一点血。
直到血流突然停止。
白玉京慢慢抬起头,看到为首的人正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目光注视着他,然后失望缓缓变作怨毒,变作仇恨,他一下子把手从白玉京头顶移开了,开始不断地用喃语念着什么,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最后的尾音几乎只剩尖锐又仇怨的嚎叫。
终于——
灯光猛地熄灭了。
人群渐渐散去,声音如潮水般缓缓远离:
‘失败品的唯一用途,就是被祂享用。’
安静的夜色里,白玉京面孔苍白又毫无表情,他沉默地低着头,望着怀中安然沉睡的人,半晌,眼底竟涌起一丝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世界开始崩塌下沉,四面震撼中,那人在他的笑容里慢慢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柔软的、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睛。而眼睛的主人像只幼崽一般亲昵地埋进他的颈窝,欣喜地喊他的名字:
“——”
“白玉京!!”
灯光骤然亮起,破碎的世界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白玉京怔怔地看着顾行驰焦急的眼睛,有好几秒钟的时间脑海和表情都是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世界湮灭前相依的呼吸。
顾行驰还在等待白玉京的回应,却在下一秒倏然睁大眼睛:亲吻自上而下将他笼罩,毫无章法的入侵与扫荡强硬地让他将所有的担忧恐惧都抛之脑后。
世界摇摇欲坠,他只能勉强靠身后的手掌站稳身形,好不淹没在这猛烈激荡的洪流之中。
“顾行驰。”
白玉京的嘴唇贴着他的唇角,压抑的喘息一字一字落入耳畔:
“他们说我是失败品。”
“我是吗?”
分不清是呼吸还是心跳,如擂鼓般在顾行驰耳侧重重回响,他紧紧抓住了白玉京的肩膀,黑白分明的眼底蕴着柔软的水波,一字一句坚定地回答他:
“不。”
“你是我的白玉京。”
第22章
剧烈急促的呼吸许久才平缓。
两人紧紧贴在一处,连一张纸都无法插入他们之间,这样近的距离,炙热的跳动与勃发无比清晰。
白玉京埋头往顾行驰脖颈间拱去,喉间发出不满的轻哼。
“不准做到处发情的大猫。”顾行驰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不然带你去绝育。”
白玉京似乎是笑了一下,侧头在他耳后的软肉上亲了亲,笃定道:“你不会的。”
顾行驰话锋一转,捧了捧猫脸:“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说你是失败品?”
白玉京没说话,只垂眸凝视着顾行驰,浅色的瞳底隐隐约约有种浅淡的温柔。
顾行驰愣了一下,混乱的思绪在这种温和的情愫下缓缓平静,他托着白玉京的脸,小声又有点无措地问:“你有想起很多事情吗?”
“没有。”白玉京蹭在他的掌心,学他一样小声说话,“没有很多,只有一点。”
顾行驰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白玉京声音还是很小,落在顾行驰的手心里,像一捧暖烘烘的棉花:“看到你,很开心。”
顾行驰一下笑了起来,眼睛亮莹莹的,像蕴着水色的光。
“可以了,别说好话哄人。”顾行驰别开眼把笑意强行压制几分,问道,“你到底想起什么了?失败品的事是和这里有关吗?你身体到底有没有事?”
白玉京眉头略微蹙起:“我没事,只是以前应该被这种虫子寄生过,但是虫子失败了。”
顾行驰理解了一下这个失败,伸手摸了摸白玉京的下颌:“所以这个伤口不用担心?”
白玉京点了下头,又抓着他的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从伤口进去的虫子是最低级的,真正厉害的虫子会在这里。”
“什么意思?”顾行驰没明白,“虫子最后会进入大脑?那沈岁……”
话音未落,他看着自己手指的位置忽然一顿,脑子里一下想起了在来时路上陆不识眉心拱起的那一道突起。
“你是说……虫人吗?”
白玉京点头又摇头:“太岁村的事应该和养虫人无关,李炳忠他们只是占据了这块土地,但不是为了重现当年的事情。”
顾行驰疑惑地看向他:“当年的事?”
白玉京没再回答,只定定地注视着顾行驰,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回忆起的那些破碎片段是什么蜜糖,只是回味就止不住地高兴。
顾行驰见状微微眯起眼,那意思,你好像有了小秘密哦。
白玉京看着他,并没有立刻解释的意思,但是目光很沉静,让人安心。
“算了。”顾行驰鼓了下腮帮子,把那点被隐瞒的不高兴重重吐出去,兀自嘟囔,“反正我会知道的。”
他说着又掀起眼皮睨了白玉京一眼,微微拔高声调:“对吧?”
白玉京点了下头。
顾行驰手指又一戳他,警告:“不许让我等太久。”
白玉京说好。
顾行驰这才勉强满意:“那有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的,说说吧。”
白玉京嗯了声,抓过他发凉的手指,边揉搓边道:“太岁村的人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那些太岁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养虫子的。”
…
回到客厅,就见宋知淇正拿着小刀给那夹缝尸体验尸,沈家姐弟坐在角落一个擤鼻涕一个递纸巾。
“哟,我们救世主回来了。”沈岁抽着鼻子还不忘阴阳怪气,“能救我们这些普通人一回了?”
白玉京置若罔闻,走到墙角去看尸体。顾行驰觉得好笑,语气特别真诚的对他道:“这是冻哭了?不得不说你哭起来更丑了。”
沈岁气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