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在看到许之卿眼睛的一瞬间也得出结论,他哭过了。
“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不回”
陀螺似的满镇子飞一圈,程澈找人的时候想得都是找到以后非几拳头给揍老实了。找到人反而没气了,许是累极了,气也磨没了。
“没带,手机”许之卿回答的老实,开口笨笨木木的,不像平时。
程澈点头,缓了口气,酝酿着开口,“前天晚上对不起,不是要跟你吵。明知道你心情不好…”
前天晚上程澈出门打算买两本教材,见许之卿家漆黑一片应该是睡着了就没叫他。路上正巧碰见一个胡同的冯童童,顺路就一块走,当了一回护花使者。没想等他俩回来,就看见许之卿一个人站在程澈家门口。
程澈是想问他的,许之卿迎面来的话却不善,语气也硬。质问他去了哪,为什么是跟冯童童一块回来。程澈一眼就看出他状态不对,本意是想安抚,却被许之卿又几句冷话炸起了火气,就这么吵起来,不欢而散。
“是我的问题”许之卿说,语气和神情都平淡得过分,“你和谁出去,和谁好,都和我没关系。我不该质问你,也不该朝你发脾气”
程澈堵着口气顺不出来,“这是重点么”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逃课来这,谁也不联系。刘擎恺说你没去竞赛,你知道我多担心么,我特么找了你一天,差点猝死在外面”
“对不起…”
“你就会这一句?”
许之卿这小孩就跟人不一样,谁不是越痛苦越要爆发,恨不得日天日地,他倒是一有想不开的就跟脱了魂似的,表面看着平平淡淡,好像没多大事,其实心里头早压得东倒西歪毁一地了。发泄不出来,早晚憋病了。
程澈拿他这摸样没办法,气得牙痒痒。
“是不是因为网上那些破事”程澈说。
许之卿羞愧地低下头,不肯再看程澈。
“小时候的寓言故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们闲得蛋疼,就可着你激情发挥了。那些话你能信么”
“那你信吗?”许之卿急着问。
“我当然不信了”程澈半笑着说,“你就在我跟前,我信他们?”
见他神情松动,程澈也放松下来,两条腿都伸了出去,跟着蹦床弹了几下,“让我知道是谁传得话,绑过来交给你,非打到你满意为止”
程澈歪头看他,“现在就专心准备高考,别为这些事分心,未来的大律师”
许之卿下垂的睫毛很长,还因为没干的泪黏连着,吸了程澈半秒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