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印着……刚刚那条手臂上面的图案,给了我一根粗绳,让我给闻瑟戴上,奇迹般的,她重新变回了人。”
“那时候他们就找上闻瑟了?”裴青山蹙眉。
“对,”闻烛顿了一下,“也许是觉得她还太幼小了吧,只能养在人堆里。”
“我不知道……她有这么多恨,这些年过得那么不好,”闻烛垂下头,喃喃道,“我不知道她也那么讨厌我。”
他曾经以为,他自己才是那个定时炸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断头台的罪大恶极的逃犯,所以他让闻瑟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最好远到死到临头的时候,她能够站在绝对安全的、冷眼观刑的那群观众里。
闻烛却不知道,闻瑟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毫不犹豫的一脚踏进了对岸。
他也被十年前那颗自以为是的子弹射中了眉心。
“这跟你没关系,那群东西是寄生在人的欲望上的,诡物早就在闻瑟心底埋下了那颗暴戾的种子,只是等着哪一天破土而出罢了。”裴青山懂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昨天还跟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友,第二天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欲望下的行尸走肉。
“诡物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科学家都不知道。”裴青山想了想,“大概就是,看见欲望,放大欲望,完成欲望。”
“然后呢?”
“然后吞噬你。”他抬眼望了过来。
他知道闻烛在用一种很巧妙的话术,模糊重组真相,
聪明灵敏的大学教授,果断的弃车保帅,把双方认为彼此所拥有的信息拼成一个事实。
但很多事情在这个事实里都解释不通,因为两个人之间存在的保留和不信任,构成了一组信息差。
裴青山没有向闻烛全盘托出那个案发现场的手机、死于非命的纯种、以及他知道失乐园底下的那条地缝里存在两个领域。
于是闻烛也不会主动进行解释,
闻教授是典型的保守派,无伤大雅又摆在面前的东西在他的嘴里重组拼凑成了一段秘密而感人的往事。
两人在寂静的车厢内对视,一片细碎的梧桐叶子飘了进来,闻烛下意识抓住那片破烂的梧桐——
黑影顿时遮住了大半的光线。
那双闻烛看不大懂的眼睛凑得更近了,像是夜晚宁静无波的海洋,深邃而旷远,任何人都会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里被扒得体无完肤。
他以为裴青山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这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凑过来亲了亲他的眼角。
裴青山又得寸进尺的拽住闻烛的后颈,把这张总是游离在热闹的人群之外的脸,亲得气都喘不上来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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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营养不良的原因,这人的体温总是比正常人要低上一点,
这会却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生理性的泪痕挂在眼角,身体滚烫。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平时亲来亲去也没这么烫过啊。
裴青山顿时清醒,手贴在闻烛的额头上,这人却倦怠的蹙起眉头,仰着头用滚烫的唇瓣去够他的手心。
“闻烛,不行,我们还是得去一趟……”裴青山感觉到手心里一阵黏腻烫手的湿润,瞬间瞪大了眼睛,低骂一句,“草!”
闻烛是舔完了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的,他咬了咬舌尖,艰难的推开裴青山,靠着椅背喘气。
怎么回事?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蛇是冷血动物,红塔下的诡物自诞生起就是各种各样动物的变体——当然除了人,人非得寄生不可。
闻烛出来没感觉过这么高的温度,就像是血管进化出了烘烤功能一样,烘得血液宛如沸腾的岩浆一样,他只能不自觉的贴在窗户上,咬着牙喘气。
裴青山手忙脚乱了半天,只能启动车子准备把人送去医院。
“裴青山,我想回家。”闻烛似乎看出他的意图,滚烫的手掌扣住他的小臂。
裴青山侧过头来看着他,神色坚硬似乎不为所动,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半天又妥协了:“你确定你除了发热以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闻烛吐出一口热气,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听见引擎的启动声,顿了下又跟一句,“想上你算吗?”
车子一个狠狠的急刹,差点让后边的小三轮追尾。
踩着三轮的大汉看了一眼赔不起的车标,骂骂咧咧的绕着车身过去了,朝着里面大吼了一句:“没素质!”
“……”也许是闻烛身上的温度太烫了吧,裴青山总觉得自己身上也要被烘热了,咬牙道,“青天白日,良家妇男,为人师表……没素质!”
闻烛睁开眼活久见的看了他一下,烫得泛红的眼珠子里仿佛承载着晶莹剔透的光。
裴青山闷头开车。
意识开始浮沉,很多在识海深处落了灰的画面也凑成一个个讨嫌的连续剧,摆在闻烛面前晃。
他靠着咬舌尖保持意识清醒,透过玻璃窗的反射看到眉尾一闪而过的银色反光,宛如一片尖锐的蛇鳞,但仅出现一瞬,就消失殆尽。
闻烛大概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尽管从未出现过,但闻烛还是能从久远的记忆里翻出来——部分诡物在某段特定的时间标志着完全成熟而出现的燥热期,它还有一个十分通俗的名字,叫做发情期。
自然界永远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地方,诡物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只能依靠寄生人类就已经让他们近乎折损掉一半,还有一点最重要的限制,就是他们之中大部分的诡物不具备繁衍的能力,
只有少数的、强大基因的拥有者,才会有让强横的血脉流传下去的能力——目前来说应该跟红塔计划对高级诡物的其中一个特征差不多。
因此,这类诡物通常会有一段时间,进去燥热期,大概也就是人类理论上俗称的发情期。
不知道是时候未到,还是闻烛这些年的性生活相对和谐和满足,他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发情期的状况。
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就显得格外的凶猛。
第41章
裴青山还没进家门口, 就被闻烛推出去买感冒药,
刚走出药店,马上姓闻的像是跟了只眼睛在他身上一样又让他带根排骨回来。
“您着老身子骨感冒发高烧还得亲自起来给自己烧一顿糖醋排骨?”裴青山任劳任怨的站在周末打折促销的超市长队里给闻烛打电话,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和那气势, 在一群爹爹婆婆的队伍里显得格外凸出,偏偏他跟没看到100%的回头率一样, “还要带什么?辣椒要不要……我怎么就不会挑了?不就是红的绿的吗,你要哪个色儿?”
“水果呢?姐, 这是啥——什么乐?稍等一下,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