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来协助任务的。”帕尼管家道,“其实这个理由漏洞百出,驻扎军部只要向主星中心区确认一下,我们就会败露,可他们竟然没问。”
夏一阳稍觉奇怪,但有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不过,阳阳,我们得做好降落就被识破的准备。你也知道,我们瞒不了他们太久,能降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帕尼提醒。
“我知道的。”夏一阳点头。
能先降落就行,如果之后宴云景生气,他就好好道个歉。
“阳阳,星舰的储物室里有隔离装备,你去找一下,等会儿降落之后,请你一定要戴上。虽然我们不在晶石矿洞区域降落,现在罗波星球正爆发精神污染,说不定军部驻扎地也遭受着少量污染。”帕尼管家叮嘱,“挑防护效果最好的,上面有标识。”
夏一阳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他起身前往星舰后部的储物室,找到隔离装备后返回副驾驶座上。
由于出发仓促,夏一阳身上没携带太多装备,只背了个略显陈旧的胸包,包里装着把短刀和一只激光器,这两件武器都是他从荒星带回来的,胸包同样也是来自荒星。
从昨晚到现在,夏一阳一直守在副驾驶座上,未曾去后面休息,哪怕是短暂闭眼小憩,也没离开过这个位置。
从昨天得知罗波星出现精神污染大爆发后,夏一阳的心就一直悬着,他非常焦虑不安,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现在。
一个小时后,星舰成功落地,在帕尼的监督下,夏一阳戴上防护面罩,跟着他走下星舰,来到平台外部的安检区域。
几位军官早已在此等候,夏一阳随军官进入壁垒森严的驻扎军部内部,走进去一段后,前面的军官转身对他说:“里面没有精神污染,把面罩摘了吧,我们需要对你进行安检。”
夏一阳和身旁的帕尼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摘下了面罩。
“请随我们到这边的检测室。”军官对夏一阳说完,又转头看向帕尼,“帕尼先生,您需要去旁边那间检查。”
夏一阳知道这是下星舰的必要流程,帕尼在途中已经跟他提过。毕竟他们是擅自前来,军部自然要严谨对待。
跟随军官走进检测室,夏一阳很快完成安检出来,他站在通体雪白的长廊里,等待还未结束安检的帕尼先生,顺便在心里暗暗思忖,该怎样在不让宴云景生气的前提下,悄悄告诉对方他过来了。
就这时,手环突然收到一条讯息。
夏一阳立刻抬起手打开光屏,发现是宴云景发来的,心中压着的大石顿时落了几分,但当他打开消息看清楚内容,心又瞬间悬了起来。
宴云景:[你在哪?]
夏一阳的心砰砰直跳,心虚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低着头紧盯光屏,在长廊里来回踱步,然后来了个移花接木,试图转移话题。
夏一阳:[你终于来消息了,没事吧?]
宴云景:[没事。]
夏一阳松口气,以为暂时躲过一劫。
宴云景:[你在哪?]
夏一阳:“………”
他又开始在原地踱步,好半天都想不出应对之策。其实夏一阳心里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再瞒着宴云景已经没有意义,但事到临头,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况且,宴云景还在执行任务,要是因为他影响到任务状态,那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于是夏一阳昧着良心又瞒了一次:[我在学校OvO。]
他不擅长骗人,口头说谎极容易被看穿,发文字的话可能不会被怀疑,但他发完就后悔了,良心备受煎熬,甚至想立刻撤回。可还没等他做出撤回不撤回的决定,对面的消息就来了。
宴云景:[你确定?]
到此,夏一阳终于觉出不对劲。他的心像敲鼓一样,在寂静的环境里,自己都能清晰听到自己那紧张的心跳声。
夏一阳紧紧捏着手环,抬起低垂的头,望向长廊深处,什么都没有。
他似有所感应,缓缓转过身,看向刚才进来的入口方向,看见了站在入口处的,已经摘下了隔离面罩的宴云景。
那双红色眼眸中透着浓烈的戾气,周身是被精神污染笼罩的,几乎肉眼可见的颓,极为沉重,衬得此时的宴云景格外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
在宴云景身后,是一群戴着隔离面罩的军官,有夏一阳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看见了欲言又止的凌长官,以及满脸“自求多福”表情的苏长官。
这一刻,夏一阳心中百感交集。见到安然无恙的宴云景,他不安的心立刻放松,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但紧接着,他心中忽叹一句:完了,被发现了。
就在他急速运转大脑,试图寻找一个不会让宴云景很生气的道歉理由时,宴云景大步朝他走来,站在他面前,阴沉的脸上闪过一瞬不忍,紧接着便流露出生气的迹象:“在学校?”
“……”夏一阳咂了咂嘴,眼巴巴地望着对方,直接道歉:“我错了,对不起。”
他明白的,承认错误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再多的狡辩和借口都无济于事,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真诚道歉。
这一举动让宴云景愣了下,他压紧唇线,侧身对身后的众军官们说:“去胶囊机舱疗伤,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苏长官察言观色,立刻拉着还想留下来看热闹的凌小丁,临走前还冲后面的军官们招呼:“大家好好休息。”
潜词明显。赶紧走,别逗留!
众人立刻领会其中意思,纷纷离开,朝着廊道深处走去,很快消失。
夏一阳喉头动了动,刚想开口,身旁安检房的门从里面推开,刚才给他安检的军官手里拿着资料,抬起头:“夏一阳,你的安检结果一切……正…常…”
军官的目光落在宴云景身上,又看了看眼巴巴的夏一阳,立刻收起神色,将安检结果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默默退回安检房。站定后,他向宴云景行了个军礼,然后自觉地关上了门。
夏一阳内心呐喊:不要走哇!
他收回目光偷偷瞧了瞧宴云景,发现对方眉头依然紧皱,一直盯着自己看。
宴云景的红眸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似乎快达到阈值了。
分明是很生气很生气,可他就是一声不吭,也不说任何重话,好片刻后也只是问:“为什么要来?”
夏一阳的心被这沙哑的声音揪了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握住宴云景的手,小声道歉:“对不起,你别生气。”
宴云景凝视着夏一阳,沉默不语,可咬合肌却紧绷着,心中有太多疑问。
为什么要来?
知不知道他会担心?
为什么要瞒着他?
他很想质问,可他舍不得。
宴云景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