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现在天下太平,"盗跖呵欠一声,拇指一挑,"...我得养家糊口啊。对了,待会我得出门,留侯可是亲自派人来请的!咱也不能不给他这面子啊!"
"...很好。"白凤看向窗外,自此可遥望未央宫一侧,尽是北阙甲第,贵人所居住之处,"今天晚上,你与我同行。"
"你要去留侯府?"盗跖脱口而出,突然想想不对,"你没有收到请柬?呃,这事是子房不太地道..."
"不过你多少年没见个人影,就算想请,也找不着人啊!"盗跖赶紧为张良开脱,"走走,晚上我们大吃他一顿,再看看他儿子长成什么样!"
礼物也不用带了,盗跖打量着白凤,心里盘算,见了这份大礼,张良这回肯定要大吃一惊...
留侯府已经开始迎客,来宾盈门,车马不断。凉月如眉,宴席之上十分热闹。
盗跖蹿到前面,摸出了一张请帖,在守卫面前一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塞到了白凤手中,自己大摇大摆的直接进了留侯府。
此时铜灯高烧,席上添了暖酒,回灯开宴,盗跖东张西望了一番,捡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眼前一闪,白凤已经在他边上,借着一根梁柱的阴影掩护自己。
只见留侯府里的人个个捧着香盏,置于一条大案上,紧接着留侯张良也缓步而出,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被裹的严实,只一双晶亮的眼睛滴溜溜的,好奇地看着在场的众人。
"快快,好戏开场了!"盗跖立刻抻长了脖颈,连一向事不关己的白凤,竟然也将视线投向了张良和他手中的娃娃。
立刻一片交口称赞之声响起,无外乎是夸赞留侯大人的长子长相酷肖其父,如何聪慧敏捷等等不一而足,唯有盗跖不满地撇了撇嘴,"一群说瞎话的老头!这孩儿脸也没露一个,那里看出来的!"
张良把才满周岁的孩子放在香盏前,也算是拜祭列祖列宗,然后佩戴上长命锁-----盗跖眼尖,看见上面刻着"张不疑"三字,不由挠了挠头,"可真是怪了啊!这是什么名儿啊?!"
"不疑...."白凤微微抬起眼,陷入思索之中,"...你可以问问他。"
"哎,你看!"盗跖知道接下来才是宴席的重头,赶紧拿肘子捅了捅白凤,远远只见张良把孩子放在长案上,脸色凝重,退开一步,而那小团子一样的娃娃,坐在了一个大铜盘面前。
白凤的眼神落在那个小团子身上,竟然难得的有了淡淡的柔和。
张良示意人将覆着铜盘的布巾被抽开,里面盛着各类物品一一显露出来。原来这"试儿宴",是为了看这孩子所取的东西,以试探其聪愚。
"无趣之极。"白凤脸色一沉,"这是他的目的?"
"哎我说,你跩得跟他欠你钱一样,这也没人要请你啊!"盗跖不乐意了,"那是人家的儿子,想怎么试,就怎么试!"
"哼。"白凤冷冷一笑,"这么说来,他请你又是为何?"
"你这是光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盗跖一边把面前的盘子捞过来,一边抹着嘴上的油,"我跟子房那是出生入死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