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么时间呢?”
岑尽白有些意想不到,几乎在她答应后例立刻笑道:“我不需要准备什么,随时可以开始。”
舒颜想了想:“那就明天吧。明天下午一点。”
岑尽白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温柔。
出了岑尽白的房间,舒颜终于可以正常呼吸,她摸了摸温凉质感的毯子,又摸了摸自己的发烫的脸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疯到搞坏自己浴室的花洒,疯到穿这样短的衣服。
不过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她能确定,这一墙之隔的人,同样有着对异性的渴望。
没站多久,门内传来男人剧烈的喘息声。
舒颜不想像变态一样听别人的隐私,她打开隔壁的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舒芸不在,舒颜松了口气。
她将毯子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放在那里不好,又转头将它藏进被子里。
舒颜扑进被子里,闷声呢喃:“我怎么那么笨啊……”
*
因为答应了要给岑尽白当模特,舒颜翻遍了整个衣柜,她都没找到自己认为合适的衣服。
倒不是觉得见岑尽白多重要,只是她人生中拍照的次数都能用一只手数,画肖像还是第一次,她想体面地画一次肖像。
忽然想起秋阿姨说过的话:“女孩子就应该美美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衣服一天一个样,发型一周一换……”
她没有裙子,小时候舒芸还会给她买裙子,昨晚那条裙子是小时候仅剩下的了。
舒颜在自己的少量的衣服中,找到一件红色的毛衣,这是她大学时用自己的钱买的。
十二点四十,舒颜准时吃过舒芸送来的午饭,舒芸向她要走手机。
舒颜可以使用手机的时间被严格把控着,从夜间十一点到第二天上午一点,这个时间是要将手机交给舒芸的。原因是因为舒芸觉得现在的电子产品太过害人,虽然舒颜跟她承诺过自己不会沉迷于网络世界,但是舒芸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于此,舒颜只得妥协。
但是她已经22岁了。
“睡一觉吧,妈妈去工作了。”舒芸站在门口。
“好的。”舒颜目视着她将门关上。
门关上一半,舒芸还是回来问:“怎么穿这件衣服?”这是指舒颜身上红色的毛衣。
“我记得你没有这件衣服啊?”
舒颜:“我大学时,你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每天陪在我身边。”
大学时,舒颜有过四年的有限自由。
舒芸看着舒颜欲言又止,只好关上门,让自己的女儿好好午睡,以保证下午有一个好的精神继续学习。
舒芸走后,舒颜在床上闭目休息了十分钟,然后起床,穿上自己的拖鞋,前往岑尽白的房间。
她推门而入,岑尽白正坐在自己的阳台,其实她房间的阳台恰好也连接着他房间的阳台。
她一身红色的毛衣,衬得皮肤能掐出来水,眼睛看人时总是带着些无辜,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岑尽白低头又抬头,“你——”
舒颜歪头:“怎么了?”她语气上扬,双手有些无措地抓着毛衣边缘。
岑尽白垂眸,睫毛轻颤。
“没什么。很好看。”他示意舒颜坐在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舒颜松了口气,坐下后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余光中看到毛衣上有一个凸起,原来是起球了,她用手将那一处捂住。
舒颜坐的笔直,问对面那个坐在搭好的画板面前的岑尽白。他在家一直穿得都很是随意,画画时穿得更是,居然穿了白色毛衣,纤尘不染。
他正在调颜色,忽然抬眼向她这边看过来,或许是不小心,他手上端着的颜料忽然倾倒,有几滴不知是何颜色的颜料停留在了白色毛衣上。
“小心!”舒颜提醒,并且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几步到他面前,但又不能直接给他擦,只能皱着眉头看着。
岑尽白抬手让她不必惊慌,和缓道:“这是常有的事情,没事的。”
舒颜还是有些心疼岑尽白的白色毛衣,因为看上去就很贵的样子。
但是她听了他的话也只能退回自己的座位。
岑尽白没有去擦那颜料,而是继续调颜料,并且时不时抬头看舒颜一眼,似乎在思考怎么画。
他的眼神太过于直白,连带着阳台处下午的阳光,一起投射到她身上,冬日里的阳光,只会温暖,不会是这样热的吧?
舒颜有些紧张,毕竟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姿势好看。
“我应该做什么呢?我不知道我用什么样的姿势会自然好看些。”
这几句话似乎是在求救,但是岑尽白盯着舒颜看了好久,说了一声抱歉。
他看出了她有一些局促。
岑尽白起身,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本书,书的封面是《博弈论》。
“你可以先看书,不用在意我在画画,也不用在意自己的哪个角度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如果觉得累了,你可以看外面,或者是——看我。”
第5章 刺眼
听完岑尽白的话,舒颜开始翻手中的那本书,是本有关心理学的书籍,好久不读书的舒颜,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进去了一本书。
男人对面是女人,男人在看女人,女人在看书。
岑尽白画过许多画,但他极少画人像,无他,不喜欢而已。
但是她的发丝,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唇瓣……一遍遍描摹,不厌其烦乃至于烂熟于心。
暖色调的天转为冷色调,风和太阳已经疲倦,她拨弄有些遮眼和追到嘴角的发丝,目光是那样沉静,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他同样沉浸。
……
“好了。”
舒颜记下页码,从书中抬头。
岑尽白将手中的画笔放下,他的身上溅上许多颜料,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这丝毫没有减损他的气质。
他问:“过来看看吗?”
“嗯。”舒颜合上书,走到画架面前。
她有些惊讶:“你怎么……”
画得真好,她都不相信画上的人是自己。
他捕捉的是她翻页时的一个动作,那时她眉眼舒展,唇角不知为何带着些弧度,面庞乖净,整个人像是这冬日里的独自绽放的红梅,恬静不可接近。
舒颜找不出形容词,只觉得岑尽白在美化自己,眼中惊艳之色不掩,但是嘴角却是平直的。
因为她的弯腰,几撮发丝擦过岑尽白的脸颊,泛起泛起痒意。
岑尽白喉咙难耐地滚动,悄然看着她:“画不如人。”
舒颜直起腰,心中怀疑,但还是满怀感激地说:“谢谢你,但是这幅画我现在不能拿走,可以暂时放在你这里吗?”
她怕被舒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