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戏……真当他死了,自己就会放过他
诺阿祢耶气得发笑,他忽然抬眼看向了陆北袭,在那近乎杀。人的眼神中,缓缓扣下了扳机。
光脑被破坏的触感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指间,敢耍他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不管这人是害怕疼痛的折磨而选择真死,还是故意设置了假死的程序,既然在他面前演了这场戏,他就干脆送他一程好了。
“怎么办呢”视频通话还在继续, “他好像没什么用了。”
诺阿祢耶随手一扔,仿佛刚才在他手中逝去的生命只是一个呼吸般平常的事情。他抽。出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身上尚且温热的血迹,却越想越发地不爽,光是破坏光脑……似乎不太够呢。
他踱步走过去,脚尖一勾,便将人翻了过来,看着那张没有丝毫痛苦的,沉睡着的面庞,忽然感受到被愚弄的愤怒。
分明只是个覆手可灭的蝼蚁,竟然敢!
亏得他耗费了那么多精力把人抓到手,还没发挥作用就报废了。
诺阿祢耶越想越是烦躁,随手朝地上的人胸口补了几枪,又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好无聊。
他看着陆北袭眼中的恨意,总觉得体会不到想象中的快。感,为什么呢
空中的防护罩缓缓打开,诺阿祢耶的手下将祁慈给扔进了太空之中,脱离了陨石上的人造重力,轻轻的力道就能将人抛出很远,像凋零的落叶,漂浮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中。
一道银白色的影子闪过,小小的飞行器内伸出一只手,将飘浮在空中的人拉了进去。
军舰内部,陆北袭身后不远的办公桌上,只剩下一件揉皱了的外套。
张雪抱着那已经变得冰冷的躯体,飞速将飞行器开回了军。舰上,还好,诺阿祢耶那边并没有任何动静,她也没有因为进入了预测的坍塌范围而无法逃离黑洞。
军。舰这方很快有后勤的人过来接应,只是面对担架上的人,全都沉默了下来。
脑部刺穿性损伤,光脑被彻底破坏,心脏,肺部,多处重要器官严重受损,即便是治愈仓也无法治愈这种多处致命伤,更何况……这具身体在受到这些致命伤之前就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这些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痕迹。
张雪站在一旁,血迹将她的打底衫染上了红色,她接回祁慈的时候,那血液还是温热的,如今干涸了绷在身上,扯得她心里发疼。
医疗小队将人送去了冷藏室,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久,才回到了军舰里。
和陆北袭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近乎喑哑的。
“谢谢。”
张雪像是没听见一样,拿上丢在桌上的外套往后走去,违抗命令擅自离队,她已经没有资格继续站在前线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张雪。”申梓云站在陆北袭身旁,看着远处的陨石与黑洞,向来温和的目光沉静如冰,带着罕见的狠厉。
“中将,前线传来报告,余特将正在赶回的路上。”
“报告!前上将——陆问君上将特准入编!”
“陆中将。”虚拟会议投屏突然被最高等级的信号占频,长相柔和俊美,一双眼睛却阴翳得如同最最霸道的捕食者,军舰中,除了陆北袭和申梓云,其他人光是通过虚拟信号图像看见那双眼睛,后背就浸出了冷汗。
“是!”陆北袭整步行了个利落的礼, “余特将。”
“具体的情况我已收到。”余正目不斜视,每个字都带着让人难以违抗的威压,也难怪皇室忌惮,二十年间找了无数借口将他支去最远最乱的星系,如今诺阿祢耶袭来,才急吼吼把人求回来,着实本末倒置。
“组织一班十人小队,作为先锋探路,牵制诺阿祢耶。”
“是!”
信号切断后,陆北袭清点了人,其中包括戴罪立功的张雪,主动站出来申请编队的申梓云,以及陆北袭自己。
“中将!”有人不赞同,他们驻守在此处,将领离开去前线探路,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作战部的人也同样不赞同,正在情况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段新的信号加入了作战会议。
来者是陆问君。W?a?n?g?阯?F?a?布?页?????????e?n?????????????ō??
“我正在赶往K762.31.7号坐标。”陆问君看向了正在戴手套的陆北袭, “陆中将。”
“放手去做吧。”
陆北袭带领着第一先锋小队直擒诺阿祢耶,黑色裂缝后面果然运送了大量支持过来,但陆北袭这一小队仅凭十人之力,就将诺阿祢耶的先锋舰队杀了个溃不成军,生擒诺阿祢耶。
诺阿祢耶的后续部队在纽克曼的领导下,被塞玛的军。队彻底击溃,捕获俘虏三百一十二万,关押进了公共星际监。狱。
与诺阿祢耶一战中,十人先锋小队捐躯三人,陆北袭,申梓云轻伤,张雪中度受伤,接受基础治疗后继续禁闭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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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大的黑色裂缝依旧悬在塞玛边境,研究组已派人探查。
同期,夏澈失踪。
后续的处理工作陆续有人过来接手,在交接完一切之后,陆北袭才终于……来到了医疗部最后方。
这里陆续有最新捐躯的战士处理好遗体后被送过来,冰冷的房间里蔓延着无尽的悲伤与沉默。
陆北袭缓缓地,走向了最里面。
躺在担架上的人早已被处理好了仪容,身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重新换了身衣服,遮挡住了身体的伤口。额角的伤口被柔软的碎发遮掩,面容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永远是这样,温柔而宁静的,可那双眼睛却紧闭着,不再闪烁鲜活的光芒。
陆北袭更希望他是睡着了。
直到此刻,他都无法接受……祁慈已经不在的事实。
他看着担架上躺着的人很久,很久,久到所有的人都离开,只剩下申梓云在一旁陪着。
他身上的伤口还未处理,被寒冷的空气冻得发疼,可他受过了太多的伤,早就已经不怕疼痛了。
他会疼吗
他向来怕疼的,他看见他受伤的时候,眼睛里的心疼会让他不敢再伤他的心。
所以他受伤的时候会躲起来。
他多希望……祁慈身上的伤,能转移到自己身上。
陆北袭缓缓地伸出了手,沉稳有力的手臂像被冻僵了似的,缓缓地,缓缓地悬在空中,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无法落下。
他头一次如此害怕,胆怯到不敢触碰。那覆着薄茧的手上狰起了青筋,不住地颤抖着,最终也没有落下。
如梦初醒。
五脏六腑搅成一团似的,连呼吸都在发疼,他跪在地上,轻轻地,像是怕把人惊醒一样,将额头贴在那已经冰冷的手背上,祈祷似的,双手握在胸前,却再也抓不住了。
“小慈……”
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