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先去审一下那个户曹。”
谢珩瞬间如遭雷击:“什么户曹?”
“就是今日赖三说的那个,好像叫什么刘桧,我去听一下谢珩有什么秘密。”一说到秘密,沈青眼中都泛出好奇的光。
谢珩迅速让自己平复下来:“你把人抓回来了?”
不是已经让人家滚了吗!?
沈青坦然点头:“是啊,我突然觉得还是挺好奇谢珩到底有啥秘密,让他手下不惜背叛他也要来找我告密。所以下午劫了替谢珩运送物资的车队,顺便把他也抢上来了。”
谢珩颇有点焦躁地摩挲了一下藏在袖中的字条,他步步筹谋,总无法应对沈青的率性而为。
见他没说话了,沈青跨步跃出小木门,返身关门最后还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体贴:“那你今晚好好歇息。”
两扇门页缓缓合上,她的面容慢慢被隔绝在外,最后只剩小半张脸的时候,谢珩终于还是哑声开口。
“你……等等。”
“嗯?”
沈青停下,隔着门缝,烛火影影绰绰照在她那张清越的脸上,半明半暗。
“你……”谢珩缓缓吸了口气:“我突然觉得……身子已经大好,并无不适了。”
“啊?”沈青不明所以。
“就是……不如你今晚就在此歇下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珩话还没落下,沈青人已经一脚跨回房门,还顺便把身后的门合上,扬起一张脸,笑靥如花。
谢珩这才试探地问了声:“那户曹今晚可以不用审?”
“人都已经在小金顶了,还怕他跑了不成?”沈青坐回木几前,手托着下巴望向谢珩:“佳人相留,还是这个比较重要。”
谢珩垂眸从桌上包袱里翻出两支通体珊瑚色的瓷瓶:“这酒名字就叫美人留,你辛苦抢来的,雪夜不妨畅饮一杯?”
沈青目光狐疑地上下将他扫了个遍:“我没听错吧?大晚上你留我喝酒?”
谢珩不想废话:“喝不喝?”
“喝就喝呗,你都这么盛情邀请了。”
说得好像她不敢似的。
沈青挽了袖子,一把拿起一只瓷瓶,拔开木塞就要开始仰头痛饮。
“你……你等一下。”
网?址?f?a?B?u?y?e?????????é?n????????????????o??
“你又怎么啦?”
谢珩实在不能接受这如牛饮水的气派,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这酒的酒饮子,是用的天山之巅三年才能开花结果一次的红莲子,莲红如血,所以这酒颜色像是美人落下的胭脂泪,故名美人留。而酿就这酒,则是用天山脚下的青稞与天山圣泉,所以酿出来的酒也是至纯洁净,必须用上等红玉玛瑙打磨出来的酒瓶来装。”
他耐心把这美人留好好介绍一番,虽说这等仙露琼浆与他而言并不稀奇,但眼睁睁看着牛嚼牡丹,他总看不过去。
沈青歪头认真听着,一双秀眉越蹙越紧,最后索性干脆将手中那枚鲜妍夺目如美人盛装的细颈酒瓶推远了些:“那我还是不喝了,这一口下去,可不知道有多少民脂民膏。”
谢珩颇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己取了酒瓶涓涓如泉斟满一杯递给她:“我谢家百年基业,一瓶酒还不至于到搜刮民脂民膏的地步。”
沈青看着杯中的酒清粉剔透,果然如美人粉泪凝香,她捧着酒杯,努力斯文地咂了一口。
“嘶,好辣!”
这酒看起来旖旎温柔,喝起来居然像烈火浇喉,原来好看的酒跟美人一样,也是如此具有迷惑性!
比她喝过的所有酒都有劲!
谢珩笑意浅浅:“这酒太烈,浅尝辄止,亦可飘然羽化。”
喉头才刚滚过一遍烈酒将味蕾打开,杯中粉澄粉澄的酒水看起来更加妍丽,如美人嫣然一笑,沈青自知酒量不行,但这美人留早就勾得人欲罢不能:“那就先喝完这一杯吧。”
方才的斯文不小心又抛诸脑后,举杯仰头,大半杯酒咕咚下肚,她舒舒服服“啧”了一声:“真不错,果然世上的人都想要权势富贵……”
她一双眼睛亮亮的,在杯酒下肚后,开始慢慢染上一层朦胧。
谢珩不动声色又将她面前的酒杯斟满,然后收回手替自己也斟上半杯,略一酝酿了一下,还是举杯:“今日在草庐中,不该因为族兄……而跟你起争执,还望你多担待。”
“你这人竟然还会道歉?”沈青脱口而出,不过在谢珩冷眼扫过来的一瞬,她立刻话锋一转:“倒也不必自责,正常夫妻相处都有争执打闹的时候,你还是我抢来的,允许你有些脾气。”
饶是她再迟钝,她也能听出人家这语气里的生硬和勉强,但是都这么勉强了,他还是愿意硬着头皮说出服软的话,看来她的生孩子大计又顺利往前迈进了一步!
为了表示她的不计较,这杯酒她毫不犹豫直接一口闷掉。
清冽柔滑的烈酒淌过舌尖喉头,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在脑海里片片炸开绚烂烟花。
“看,窗外在下雪。”
身子像被烈火簇拥着,窗外清寒引起她的注意,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外面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她伸手指向窗外,猛一看自己一只手上不知长了多少个手指,她用力眯眼摇了摇头,再看谢十三……好多个谢十三。
“我只给你斟了两杯酒,剩下的可都是你自己喝的了。”
谢十三的声音低沉醇厚,缓缓在耳边荡漾开来,沈青朦胧着一双星眼,沉溺于酒杯中绮丽酒色,也沉迷于灯下玉容绝色。
“你再过来一些。”她声音软款着,语气依然是毋庸置疑的霸道。
谢珩拢了拢袖子,摸到袖中暗器玄关,才半侧着身子往她那边靠近了些,刚靠近一点,就被沈青一把抱了个满怀。
她温热的额头半贴在他脖颈上,唇齿气息间都是清冽酒香,谢珩默默松开袖中玄关,现在他已不必这般警觉,这个怀抱,她只是在怀抱一个心爱之物罢了。
“睡着了吗?”他低声询问。
“你真好看。”她埋在他颈间答非所问。
谢珩瞥了一眼桌上一只完全见底的玛瑙酒壶,又耐心地等了一会,耳边又黏黏糊糊传来一句:“放心,好好跟着我,我可不会委屈了你。”
他叹了口气,任由沈青继续熊抱着他,坐直了身子不动如山。
原来大雪纷纷扬扬飘落的时候,仔细去听,能听见满世界的静谧空寂。
直到伏在胸口的这人慢慢软倒下去,谢珩伸手将她托住。
“沈青?”
终于,回应他的只有酒醉后的细细轻鼾。
他将沈青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撑着她将人拖到榻边,总觉得这副身子骨有些太轻了,他轻而易举就将人放倒在榻上。
只是放下去的动作不够轻柔,沈青的身子在榻上磕了一下,她皱着眉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