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退得老远。
摸完心口又伸手去捂两只热得发红的耳朵,还念念有词:“不对不对,这太奇怪了……”
肯定是因为这事必须得自己主动做才行,光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别人亲上来,她还没做好准备。
嗯,就是这样。
等捋清是怎么回事,沈青又心安理得重新坐回榻上,抬手在身旁拍了拍:“可以了,我已经看到你的诚意了,那我们就睡觉吧。”
谢珩才暗自松了口气,面对沈青相邀,即便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还是有些踌躇了。
亲吻一个男子,或者与一个男子同床共枕睡一晚,很难选到底哪个更糟糕。
沈青终于不耐烦“啧”了一声:“那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亲自过来拖你?等我动手了,我可不敢保证动手到什么程度。”
又来这套。
谢珩微拧着眉
头,终于在沈青跳起来要动手时,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榻边。
“你睡外面,我睡里面!”
他刚走到近前,身子就被人一把拽过去摁倒,一张棉被从天而降盖在身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熄灯吧。”睡在枕畔的人继续发号施令。
谢珩不去看身边的人,只盯着屋梁:“不必了吧。”
话音刚落,就看见沈青蹭地一下爬起来,大步从他身上跨过去,跳下榻一口气将案头烛灯吹灭,又窸窸窣窣从他身上爬过去,重新钻入被窝。
房间视线一下暗了下来,黑暗中,还伴随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沈青敏锐捕捉到这声叹息,好心解释:“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要是开了灯,我一转头就能看见你的美色,那我会把持不住想要摸你亲你的,我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谢珩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冷硬:“……多谢阁下好意。”
安分了一会,沈青又往谢珩那边挨近了些,小声道:“我突然好像有点知道枕上私语是怎么回事了,确实会显得我们的关系很好很恩爱的样子,噢,怪不得说生同衾死同穴呢,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也陪着埋我旁边吧。”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睡着了?”她侧过头,只依稀看到个模糊秀挺的轮廓。
“不要随便学了什么词就乱用。”
这下不说话的是沈青了。
不过对于谢珩来说,耳边清净倒是让他放松下来,不用硬着头皮来应付这人的胡言乱语。
只是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榻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实在让他如芒在背。
忽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胸口,紧接着,一只腿也跨到了他身上,他顿时紧绷了身子轻斥:“沈青,你放开!”
身边的人不耐烦喃喃呓语了几句,手脚并用将他缠得更紧了。
窗外有冷风灌进来,适应了房中昏暗后,借着雪色明亮,可以看清眼前人的睡颜。
怎么会有人大冬天睡觉不关窗的呢?
怎么会有人才刚刚说完一句话,马上就能酣睡如斯?
谢珩仔仔细细审视着眼前这张沉睡的脸,可实在睡得安稳舒畅,大概是雪色映衬,那副眉眼在合目安睡的状态下,竟透出几分乖觉,居然也没那么讨人嫌恶。
他面无表情抬手,麻利地将自己身上的束缚摘掉,没什么怜惜地一把推远了身边的人。
沈青被推得轱辘翻了个身,顺势一把将棉被全部卷走,继续手脚并用抱着一团棉被呼呼大睡。
谢珩没什么睡意盘腿坐起身,就着雪色微光,用湿帕子一点一点擦拭身上的红疹,好一会儿,疹子果然渐渐消掉不少。
好在这苦肉计算是成了,至少换得明日可以下山的机会。
他回头又望了一眼不知何时又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只希望能早日收服了莽山势力,将这匪首亲自缉拿归案,才不负这连日来的屈辱。
第7章 第7章这是你第一次喊我名字
沈青一大早醒来,睁眼所见的是窗外雪景,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对面那峰头怎么跟自己平日里醒来看到的不太一样,这才清醒过来,想起如今身在何处。
可是枕畔竟然没有那张让她醒来看到就能心情好一整天的脸!
她一骨碌坐起来,才看到正在案边闲闲翻书的侧影。
果然谢氏不愧是大梁第一世家,家风就是这般勤勉好学!
“谢十三,你过来给我瞅瞅!”
谢珩见她醒来,心中再不情愿,也还是依言放下书卷走了过来。
沈青托着下巴,盯着他左看右看,眼角眉梢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谢珩被她打量得很不自在:“有何事?”
沈青郑重点了点头:“当然有事,我要跟你说一件严肃的事情。”
谢珩心中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今日……不下山了?”
沈青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啊?我又没喝醉断片,好端端的怎么不下山了?我要跟你说的是,以后我俩睡一起,你要等我醒来了,你才能起身,我必须一睁眼就要看到你这张脸。”
谢珩脸色有点垮:“这是你要说的严肃的事情?”
“难道不比下山这事重要很多吗?”
谢珩不再多说,反正这匪徒说什么都自有道理。
交待完这般重要的大事,沈青才慢悠悠起床梳洗收拾,最后叼了个昨晚没吃完的馒头也不嫌磕得牙疼,吃得蹦脆香,才悠哉地带着谢十三出门去找岳瑛。
大概要下山的缘故,岳瑛今日发髻挽得更高了些,唇上面颊都点了淡淡胭脂,耳间一对明月珰随着她的一颔首一低眉,也微微晃动,看得沈青也晃了眼。
女孩子果然就是该这样明妍娇媚!
岳瑛一出来就看到沈青身后的谢十三,得知他也要跟着下山,趁他走在后面的时候,不禁小声问沈青:“你带谢十三下山,不怕他趁机逃走吗?”
沈青并不避讳让身后的人听到:“他有本事从我手中逃走?”
“就算他没想要逃,那你不怕下山后官府或者谢家的人看见,将他救走?”
沈青更是嗤之以鼻:“那群废物有本事从我手中把人救走?”
岳瑛无话可说,略微同情地回头看了看,谢珩只是面无表情跟在身后,似乎没什么情绪。
在听到岳瑛开口问第一句的时候,他就不期待能有个多正常的回答,果不其然,多听一句,都是在浪费自己的耳力。
三人赶了牛车轧着厚厚积雪总算是下了小金顶,出了莽山盘踞的地界,就是渝州首府清乐城了。
清乐城虽然也下雪,但景况与莽山的冰天雪地杳无人迹绝然不同,毕竟城镇中百姓总要营生往来,街道上积雪在人来车往中早就消融,只有屋顶和街角积雪无人扫洒,整个清乐城只顶了一片白毡帽而已。
沈青翘着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