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给沈秀夹菜。杨氏左右环顾,问:“谢公子怎的还没来吃晚饭?”
“不?知他去哪儿了。”沈秀一口接一口地吃辣子鸡。
“出门了?怎的没也说一声。”杨氏往门外瞧。
沈秀:“别管他了,吃饭罢。”
直到?夜深下来,谢扶光仍未归来。沈秀推窗,凝望窗外的鹅毛大雪。她伸手接住飘进窗的雪花。
燕州城另一处,谢扶光抱臂坐于屋顶,虚视远方,久久凝坐,雪花一片一片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发丝染白,红衣染白。
“抢劫了!抢劫了!”屋顶下的小巷子里,小瑶踉跄着去追抢走她钱财的强盗。
强盗抢走的是她爹爹的救命钱!她爹爹久病不?起?,为?了给他治病,家里钱财散尽,钱袋子里的钱是她好?不?容易借来的,可刚到?手没多?久,就被强盗抢了去。
“站住!站住!”小瑶声嘶力竭,一边哭一边追,“抢劫了!抢劫了!快来人啊,有人抢劫了!”
可是小巷子里空无一人,无人能帮她。
屋顶上,谢扶光向小瑶投以?一瞥,他视若无睹,继续凝望沈家的方向。
雪花纷纷扬扬,他倏然想到?什么,长睫微动。
强盗已?经不?见踪影,小瑶跪坐在?地上,绝望痛苦地抹泪。钱被抢走了,那可是爹爹的救命钱!她爹爹可怎么办!
冰冷的雪花拍在?她脸上,如刀片在?割她的脸,割得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夜风传来一阵花香,紧接着,面前出现一双靴子。
“啪!”钱袋子落在?她膝盖前。她一懵。
钱袋子!是她的钱袋子!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猛地抓住钱袋子,将钱袋子死死按进怀里,恨不?得塞进肚皮里,以?免再被人抢了去。
她抬起?脖子。入目里一片红,鲜艳的红色在?白雪里浓烈鲜明?到?刺目。
小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砰砰磕头,“多?谢您!多?谢恩公!”
房门被敲响时,沈秀捧着秘籍,在?灯盏下比划着招式。她一手拿书一手开门。
谢扶光站在?门前,身后雪花飘扬。他发间落着雪,浓黑的睫毛上沾着雪花,他对她说:“方才我做了好?事。”
他向她说了他帮助小瑶拿回钱袋子的事。
沈秀想起?小说里写过?,谢扶光冷血无情,遇到?这种事,断不?会插手,因为?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见她没说话,谢扶光朝身后道:“出来。”
小瑶从?他身后出来,她噗通跪下,又开始抹泪,“恩公,多?谢您!若不?是您,我爹就没了救命钱……”
沈秀听?着小瑶的哭声,她想,谢扶光大抵是怕她不?信他做了好?事,是以?,特意?将这位当事人带了过?来。
沈秀看了看不?停道谢的小瑶,又看了看抱臂而立的谢扶光。
她正要?说话,一阵寒风忽然刮过?,将屋檐外的雪花吹过?来。她正要?提袖子挡雪花,面前突然一黑。
谢扶光将她抱进怀里,吹过?来的雪花,尽数落在?了他背上。
小瑶被突然吹过?来的雪花糊了一身,她抖着雪,抬起?头。
前方,沈秀被谢扶光紧紧护在?怀里。
他身形高大颀长,她身形纤薄,因身高体型的差距,他完全将她包裹住,替她挡住了雪花,她身上就连一片雪花也未曾沾染。
体型差的裹入式拥抱,让小瑶微微瞪目。她害羞地遮住眼,又忍不?住漏开指缝去瞧他们。
第91章
沈秀从谢扶光怀里抬起脑袋, 入目里,是?他精致流畅的下巴轮廓。
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也发现不了他皮肤上有任何毛孔, 他的皮肤细腻若曦,滑如凝脂,女子都?很少有这样好的皮肤, 更遑论男人。上天的确优待他,给了他这样好的皮囊。
谢扶光与她对视。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头发。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谢谢。”
谢扶光动了动手指, 有些贪念她发间的温度。
他肩上堆积了白雪, 她下意识拍掉他肩头的雪,同时再次道谢,“多谢你?。”
谢扶光低笑。似乎她主动碰触他, 给他拍掉肩上的雪花,他极高兴。
他唇角的微笑, 让沈秀动作?停住, 她退开。
“这边还有。”谢扶光指指另一边肩膀。
忖了忖, 沈秀替他把?另一边的雪也拍掉。她说:“谢扶光,你?见?义勇为, 做得很好。”
谢扶光此人, 残酷嗜血,疯得彻底,且还死不悔改————即便?他在假装爱上赵金金的时候, 假装为她变好的时候, 也从未主动做过好事。他连装都?不愿装。可见?他本性固执,有多么死不悔改。
这样又疯又变态的疯批病娇, 能见?义勇为,主动做好事,还真是?稀奇。
“希望你?以后能多做好事。”沈秀笑笑。
谢扶光抬起手背,手背上有雪花。沈秀意会,把?他手背上的雪花拍掉,旋即转向小瑶。
小瑶身体蜷缩,吸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沈秀立刻进屋取来绵厚的斗篷,给她披上后,对谢扶光道:“你?赶紧送她回去。”
“送她?”
“你?难道要让她一个人回去?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子不安全。”
谢扶光与小瑶离开后,沈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进屋关门。
小瑶摸着厚厚的斗篷,缩着身体往前走时,见?谢扶光倏地停下脚步。
他抬起手,轻轻闻手背。被沈秀拍过的手背,上面残存了她身上的香气。
嘴唇轻触手背,他舔了几下,神色间透出病态的愉悦。
小瑶:“……?”
怎么回事!恩公怎么像猫狗一样,喜欢舔爪子?
她不可思议,恩公不会是?什么猫猫狗狗的妖怪化形的吧?
“吼!哈!”晨雾里,沈秀一边打拳一边吼吼哈哈。谢扶光立在一边,看她打拳。
其实他每日?早晨不必起这么早来陪她。
她练晨功不用他陪练,可他每日?早晨还是?来了。没?有哪个师父会如他这般,只要弟子在练功,就无时无刻守在弟子身边。他本不必如此辛苦。
她停下来,与他说了这事。他道:“我并?未觉得辛苦。”
“那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不用时时刻刻都?待在我这里。”
“时时刻刻?”谢扶光歪头,“并?不是?。至少你?睡觉时,我没?有与你?待在一起。一日?之中,我有许多时间都?未与你?待在一起。”
对于现在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他并?不满足。随之,他面露遗憾,轻声道:“若我们是?连体人,便?能时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