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息。
傅窈去推门扉,撞起一阵铁链哐当声,这屋子被从外面锁死了。
明明是在蓬莱,怎么又回到了季家,怕又是幻象,她轻点传讯戒,传讯戒亦又失灵了。
傅窈心中懊恼,泄气地倚着屏风滑坐在地。半晌,门外传来开锁声,那丫鬟拎着食盒愣在门槛,“小姐这样跌坐成何体统。”
见门开了,傅窈正要起身趁机出去,那丫鬟逃命似的放下食盒跳出了门外。
“今日是少主的定亲礼,少主千叮万嘱不准放你出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门外脚步凌乱远去。
定亲礼……
傅窈猛地抬头,是季无月和楚云渺的定亲礼,此时的原身刚因闯入后山被季无月捉住关了禁闭。
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段记忆里,傅窈不解。
恰逢午饭时候,她看着桌上的食盒有些意动,掀开食盒,食物的香气扑面,里头都是她爱吃的菜肴。
饱餐一顿后,门外又来了个人,不是方才的丫鬟,是个身形有些佝偻的男子。
男子开锁推门,毕恭毕敬道:“少主说,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请小姐去前厅观礼。”
“吴叔。”
他是季府的管事,傅窈在原身的记忆里见过他,季家旁的仆役白眼她,唯独吴叔始终待原身如真正的小姐般恭敬。
她的屋子离前厅尚有些距离,傅窈跟在吴叔身后穿过回廊,又步入一偏院,除了丫鬟小厮外,院落里还三三两两聚着几个白衣人,不知何故,傅窈甫一现身,那些目光便如蛛丝缠上来,明目张胆的窥探,还夹杂着旁的什么,总之是算不上友善的目光。
傅窈埋头疾走,身后白衣客竟齐齐起身尾随。
她突然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模糊视线里,发间铜钱似乎掉到了地上,紧接着院落里的仆役一个接一个倒下,身后白衣人杀机尽显。
她跌跌撞撞跑到前厅,正撞见季无月揽着楚云渺,眉目温柔似水。
见傅窈闯进来,少年面上浮现厌憎之色,抬眼时眸光骤冷,她听到季无月对一众白衣人道:“请诸仙家诛魔。”
第85章
傅窈被白衣仙家重伤,不记得自己如何逃出来的,好似是混乱时一阵阴风将她卷走,接着她便一路
仓皇逃亡,逃到一崖边方止步。
悬崖深不见底,傅窈踉跄着步子后退数步,裙角被崖边阴风吹得猎猎作响。她颤着腿往前看,深渊里翻腾着黑色雾气,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
她心里怕极,本想拨脚往回折返,另寻个出路逃跑,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往崖边走,像是被某种奇异的东西牵引着。
不属于她的愧疚与自厌感涌上心头,她看着脚下万丈深渊,竟生出跳下去的欲望。
就这样一死了之吧,左右自己活着只能祸害别人,还成为季家的负累。
今日的情形,不正是季无月费尽心机设的死局吗。
是谁在说话?
她心里好像住了另一个人,将本不属于她的心声一窝蜂往傅窈脑子里塞,她本想挣扎,可潜意识又觉得那声音说得是对的。
少女眸光黯淡下来,一步一步朝着悬崖走去,她竟不再害怕,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平静与喜悦。
只要她跳下去,就一切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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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
“阿窈,醒醒。”
一声声模糊的低喃中,识海传来另一道声音。
傅窈猛地清醒一瞬,绣鞋踩着崖边碎石止步,碎石被风卷向深渊,如同水滴落入了海里般无声无息。她咬破舌尖逼着自己清醒,她知道那些声音是谁说的了——
是原身的心声,原身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自戕的。
*
蓬莱无端起了大雾,雾气迅速将街景吞噬。
季无月扣紧身旁人的指节,直觉这海雾来得蹊跷。
“这雾古怪,阿窈跟紧了。”他偏头叮嘱傅窈,却被少女一把挣开手。
“……阿窈?”
季无月怔了怔,见少女神色冷淡,还含了隐隐的戒备。
“阿窈?”少女含弄着这两个字,忽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像碎玉铃铛,却让季无月脊背发凉。
“少主这又是什么把戏?”
季无月蹙眉,她分明就是傅窈,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其实倒也不算十分陌生,眼前之人让他想起失忆前的傅窈,也是这般冷淡又戒备。
傅窈甩开他的手径自向前,季无月忙跟上,直到雾气散开,眼看着傅窈跑向另一人。
她小跑到那人跟前,又黏黏糊糊地攀上他的手,高声唤着:“阿澈。”
“阿澈你怎么才来啊,这雾起得好生蹊跷,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寻到你呢。”
她语气娇嗔,一如从前对季无月说话的语调,只是现在嗔怪撒娇的对象成了他最厌恶之人。
季无月定在原地。
半晌,才道:“阿窈,过来。”
少女不耐烦看向他,眉目间满是疏离与恼意。他这才注意到,傅窈发髻上的蝴蝶珠花不知何时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
傅窈绣鞋碾过青砖的声响格外清晰,那支被她掷在地上的蝴蝶珠花裂成两半。
“仗着旁人失忆就趁人之危玩些狎昵的戏码,季无月,你很得意吧?”
“……你恢复记忆了?”后者声音滞涩,轻声问她。
他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傅窈找回了记忆,他们一路上的种种便随之烟消云散,她还是那个娇俏可爱的姑娘,只是不再对他展露出那一面,找回记忆的傅窈,就该是这般讨厌他,疏远他,躲着他的。
“是啊。”她偏头轻笑,尾音拖得绵软,却在对方瞳孔骤缩的刹那突然逼近。
她走到季无月身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像是在细细描摹他的眉眼,蛊惑道:“刚才是逗你的,我们都在三生石上刻了名字了,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少年喉结艰难滚动,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掌轻吻掌心,一吻落下才抬眼看她脸色,低声问,“真的?阿窈不恼了?”
方才的恐慌被眼前人的安抚轻而易举挥散,接下来的话却让季无月如坠冰窖。
“季无月,你现在怎么这么好骗啊。”傅窈噙起无邪的笑。
“若不是失忆,我怎会发现少主竟是如此无耻下流之辈,女儿家招一招手就往跟前凑。”
她抽回手,叩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过你吧,不过当你是个解闷的玩意罢了。”
“阿窈……”
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正微微痉挛,似是不愿相信这样狠心的话出自傅窈之口,更不信傅窈真的对他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良久,他偏过头,眉眼藏进额前碎发的阴影里,“你不是阿窈。”
傅窈被唤得不耐烦,又有心羞辱他,“阿窈阿窈,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