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长青停下来,她看向洛闻濯,“就像你?看到的,她快死?了。”
‘死?亡’这个词太重,洛闻濯怀疑自己?幻听了,想到那抹孱弱的身躯他心脏一颤,“不会!是什么病?”
施长青抽过?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而问道:“洛家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你?的父母是不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小梦?”
“没有。”洛闻濯一口否认,“是我没告诉他们?,得知你?们?的经历后二老接连病倒了,直到我过?来,我母亲的状态还不太好。二弟已经上了飞机,凌晨就能到。”
湿透的纸巾在掌心反复揉捏,就如她挣扎的内心,可是她真的想要再争取一次,她起身离开座位,扶着桌子就这么跪了下去。
“您干什么?”洛闻濯惊得立马起身让开,椅子拖地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洛总,小梦的病需要健康的肾源,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她不愿意?拖累你?们?,也不让我来找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你?们?救救她,洛家救救她,她还那么年轻。
“您先起来。”洛闻濯皱着眉附身去扶她。
施长青紧紧握着洛闻濯的手,曾经为人师长的她从未这么卑微过?,也从未这么卑劣过?,“我恨不得把我身体里的这颗肾给?她,可是我的不行。”
她被洛闻濯重新扶到椅子上,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我只求你?们?救救她,之后我会带着她走?的远远的,绝不会缠上洛家,她也不会,算我求你?,我只要一颗健康的肾。”
“您不用这样?,洛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视而不见,‘缠’这个字不妥当,是我们?迎她回家。一会儿?送你?回去,我会顺便去做检查,我的不行还有二弟,还有洛氏旗下的医院也会去找,我们?希望她康复的心和你?的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绝境面前?突然迎来曙光,施长青从来没有遇到过?,在施梦面前?伪装多年的坚强在这一刻破防,再次将脸埋在手心里,是心酸,是高兴,是苦尽甘来,这眼泪是替施梦流的。
洛闻濯只默默的坐着,没有打扰她,直到对方情绪慢慢平稳,他才道:“这么多年,谢谢您。”
施长青摇了摇头,“我早就把小梦当成自己?的孩子,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愧疚和一时的高兴接纳她,却在了解到常年照顾一个病人的麻烦后又放弃她,她真的再也禁受不起了。
“她很脆弱,真的很脆弱,她拒绝你?,不愿意?和你?相认,也是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她不怕死?,她怕自己?再对亲情有了期待,然后看到你?们同情、失望、离开的样子。
“如果你们接受不了她,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外?人的刀永远破不开她的铠甲,亲人的刀却能穿透她的心脏。”
洛闻濯:“不会。”
*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洛闻濯依言和施长青一起进了医院,分别前?她艰难开口道:“小梦不同意?我见你?,医生?说她的情绪不能起伏太大。”
洛闻濯颔首:“肾源您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