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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解,却再没机会。盛少暄知他们有话要说,知趣儿地坐在角落处静静看戏。

只剩他们两人,怀珠垂眼坐着,手心玩着裙角一枚冰凉的珠子。陆令姜从后面轻轻搭住她纤薄肩膀,如握冰霜,她衣裙被雨浸,风一吹从里而外透心凉。

他道:“下雨了也不知撑伞,身子刚好点,淋着了又是一场风寒。”

摘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肩头,动作温和,平平常常,却并无兴师问罪之意。

怀珠默默推掉。双目还覆着白绫,哪有是看戏,分明在刻意等他。

她问:“殿下,准备怎么治我?”

他道:“我没说治你,是你治我。”

气氛凝滞。

半晌,陆令姜续续道:“真要我罚?”

怀珠反问:“你会放过我吗?”

他含笑揪她过来,两根白净长指轻佻地放到了她嘴里,摁住了舌头,几分威胁的冷意:“那好,这条灵巧的舌头我先拔下来泡在药水里收藏,免得它的主人再出去乱说话。”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怀珠咳嗽了声,干呕着。

陆令姜笑意褪了,指尖还悬挂几丝晶莹的液。他不是真要罚什么,与她笑谑几句全为了轻松气氛,告诉她有什么事他都兜着,不必紧张,她闯出天大的祸也无所谓,他永远会向着她。

两人凝神互视,陆令姜净了手,重新去握她手上的正常位置,暖意激荡于二人掌心间,阴冷潮湿的天气中分外珍贵。

陆令姜瞳孔清澈地倒影着她,换回正色,引她坐在太师椅上,自己则掀袍单膝跪在她面前,两人视线平等以便于更好地说话。怀珠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喉间那道触目惊心的横疤。

“好了怀珠,我昨晚和你说那些个贵女不好惹叫你小心,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打了她们就打了,你也别往心里去,没有任何问题。”

他诚然道,“你才是我的自己人。以后碰见了麻烦也可以叫画娆出手,出了事我替你兜着。盛世美人,白小菩萨,我只怕你流泪,嗯?”

他没告诉她今天他确实有事来不了,但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即便有白老爷护送,到底还是亲自来了。

碰见晏苏荷也纯属偶然,他到这儿没见到怀珠,撞巧才同晏苏荷走一段路,并非什么太子和太子妃相伴游寺。他连晏苏荷一正眼也没看,一片裙角也没摸。

他心里眼里都是她。

“至于公开,你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妇唱夫随,我皆随你。左右不日搬去东宫住,到时候普天皆知我们相爱,也无需藏着掖着了。”

陆令姜微微仰着头,神色柔情似水,平日冷漠的三眼白也充满缱绻。

他之前选择不公开全是为朝政考虑,虽然他和她后来是相爱的,但他们的相遇却被扣上了强娶民女的帽子。

怀珠心悦他,依赖他。今天他为她在韩若真等人面前撑了腰,也没计较她大胆妄为捅出二人的关系的事,还巴巴找过来轻怜密语说了这样多的软话,她的心结应该解开了。

他想着她这尊观音,他一生一世都守在身边,两人好好过。眼睛的病他也会帮她治好,她这一生都会十分明亮。

怀珠却依旧淡着面孔。

挑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

怀珠的态度平静,他问的话没答,唯余空荡荡的戏音。

一段孽缘已走到了尽头。

她摸着金子,无奈摇头。

那人纵然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做事挺滴水不漏的,还知道偷偷塞。

在梧园搬家时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也不知何时动的手脚。

第75章

探望

在白府休养了几日,怀珠与许信翎相约着去郊外,给无辜惨死的丫鬟曦芽建一座坟,洒三杯水酒祭奠一番,以慰曦芽的在天之灵。

许信翎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腿骨受挫得厉害,走路时仍微微跛脚。

怀珠道:“你若不方便我自己前去便好,瞧着你走路有些费劲儿。”

陆令姜说的,也是事实。

许父亦瞪眼,回头低喝:“混帐,竟有此事?”

许信翎未及开口,陆令姜打断道:“许大人,自然有。您家好儿雇凶捣乱,栽赃嫁祸东宫不算什么,却为何还事后杀人灭口,蓄意使桥体坍塌,断送了几百号流民的性命?”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许信翎更面如白纸,他没有杀人灭口,那桥塌陷他也很惋惜,“不,陛下明鉴,臣不会……”

陆令姜道:“怎么不了,嗯?幸存的活口已在北镇抚司狱中了,许大人还请亲自去对峙,或者让诸位卿家评评理。”

群臣议论纷纷,轻蔑恶心之色,没料到一向清白的许家如此龌龊。到底是看太子殿下慈悲,柿子捡软的捏。

许信翎是刚入仕途的青年,如何能经得起这般唇枪舌剑:“你血口喷人,东宫难道就干干净净吗……?”

他越说越不像话,皇帝怒了,摔个茶杯。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最恨官员勾心斗角,贻害百姓,竟要流放许家。

许父子才知中了人家的圈套。满朝文武大多背倚监国太子,多年来大树乘凉,竟无一人替许家求情,最终还是陆令姜本人松口才免于流放。

铩羽而归至自家门庭,许父迎头给了许信翎一耳光,大怒道:“小儿放肆,何苦去招惹那太子?”

如今陆令姜在朝堂上反咬一口,轻飘飘一句“想来许少卿只是暂时糊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右一句“但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不宜再选为朝廷表率”,顺理成章拿掉了许信翎进内阁之名额,且终生不得再进,许氏多年寒窗苦读之功毁于一旦。

许父心疾发作,勒令许信翎去家祠忠君报国的牌匾前跪着,静思冲动之过。

许信翎浑浑噩噩,虽终生不得进内阁,但此事他并不后悔。掏出当年与怀珠姑娘定亲的信物,细细抚摩观看。他承认弹劾陆令姜,有一部分原因为了白怀珠。

那时候她父亲长生刚中举,风光得意,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后来她家生了变故,许家便主动退了婚。

许信翎一直对怀珠心存愧疚,后来千辛万苦往白家寻到了她,却见她含着泪,说太迟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随即,白小观音便神秘失踪了。

直到前些天他才知道,原来她被太子一道旨意抢婚了去,囚在私邸淫玩。

·

天晴了,微微见阳光,遍地潮湿泥土的腐朽味。天又阴了,太阳又被云彩遮住,雨点敲打水面涟漪万千。临邑的深秋,便是如此阴晴不定。

太清楼,怀珠备了把伞,叫下人在外等着,自己缓缓走进二楼的雅间。

妙尘师太等待多时,见怀珠过来,紧紧抱在一起:“自你从白家离开,师父一直没机会见你。这次借着承恩寺办佛会,人多眼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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