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回……”许白礼说到这里猛然停住。
江亦深在一刹那捕捉到异样,立刻追问:“你说什么?”
“没事,没什么。”许白礼对他挤出一个笑,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却被江亦深牢牢抓住胳膊,力道大得让他险些没有站稳。
江亦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却没有让开路,心底升腾起急躁和担忧:“他怎么了?他不回家吗?”
身后来往学生不断,结束考试的教学楼恢复热闹,走廊尽头的门开了又关,冷风阵阵吹得人心底发寒。
许白礼抱着一摞书,深深看他一会儿,偏过头去,半晌才说:“我是他的朋友,他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我不想未经同意就说出来。”
他的话让江亦深的心猛地向下沉。这样直白地点出问题所在,比他搪塞过去更让人难受。
“我不告诉他是你说的。”江亦深小声挽留,看着很可怜。
许白礼有些不忍,他把怀里的书向上抱了抱,羽绒服摩擦的噪音在此时变得格外刺耳。
“对不起,不是我不想说,是他不想说,那我就不能说。你放弃考研那件事,小戚问的时候,我也没有告诉他。你们应该多和彼此说说话。”
他说完,见江亦深垂着眼睛沉默,便从一旁的空隙挤出去,独自走进教室里,在讲台边翻找自己落下的东西。
是一只蓝牙耳机,在整理考场时被当作杂物统一规整在讲台上,他翻拣出来,刚放到口袋里,就看到江亦深走进教室,靠在第一排桌子前,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告诉我吧。他未必是不想我知道,只是不想亲自说给我听而已。”江亦深说,“我的事情……也不是想瞒着他,就是拉不下脸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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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瞒着你们啊!”凡子高声为自己辩解,“你就说我哪有时间知会你俩,我醒的时候你们早就走了,给我一个人扔酒店里,房钱还是我付的!哎不过酒店给我打了六折,为什么啊?”
戚林选择性忽略这个问题:“你先说你到底怎么被撞的!”
“哦哦,我付完钱就出门嘛!那不是有个十字路口吗,我过马路到了学校门口,根本没注意横向变绿灯了,直接往校门里走,结果没看见电动车,给我撞飞了啊!”凡子越说越激动,手拍着床单。
“不好意思啊。”邻床女生摸摸脑袋,“我本来是直接拐弯进学校的,结果他正好在我前面,我两边都有车,没躲开,就撞上了。”
戚林额角青筋直跳,他觉得事态异常诡异,可找不出什么毛病来,一切都非常合理,甚至可以说是他亲手促成的。
凡子见他苦恼的样子,以为是在自责自己早上从酒店不告而别,便安慰道:“没什么大事,也不怪你们,马路是我自己过的。”
戚林心说你难道还想怪我们,但着实没有力气吐槽了,用余光去看陪护在一旁的皮衣男,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不知盯了多久。
“哦,你俩见过了,当时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朋友,你叫他尹玉就行。”凡子艰难地翻了个身,指着皮衣男。
戚林注视着他。
皮衣男的那双眼睛生得很特别,夜里看不真切,此时在阳光下才能发觉是琥珀色的瞳仁,盯得时间久了像漩涡。
“你好。”尹玉只是轻轻一眨,那漩涡般的深沉便消失不见,变成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没想到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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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林觉得他话里有话,没有开口。
尹玉并不为沉默而难堪,继续道:“今天你前任不在,可以加你联系方式吗?”
“啊?”凡子吓了一跳,想打个圆场,却发现戚林的神色也不对劲。
尹玉笑得很纯良无害,戚林突然感觉心跳快得不正常,他很轻地吞咽一下,后撤半步:“借一步说话。”
房门应声而开,尹玉随他一前一后走出来,戚林在门口站定,尹玉却径直越过他向着电梯的方向走:“想抽根烟,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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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林默许,两人安静地下到吸烟区,空气中的尼古丁味道缠进头发里,让人浑身别扭。
他看着尹玉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向他的方向递了递。
“我不抽。”戚林说,“你有话就说吧。”
尹玉低头含住烟,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你身上有卦,你知道吗?”
预料到会听到一些意外的话,却没想到是如此直白而肯定的结论,戚林一惊,不自觉对他的态度和缓一些,甚至带上不自知的焦虑:“我知道。”
“嗯?”尹玉挑了下眉梢,火焰点燃烟,他却拿着没抽,只是再次认真且不算礼貌地打量了一遍戚林。
“还能看出来什么?”戚林问。
“哦,看不出来了。”尹玉这才把烟塞回嘴里,“你可以给我讲讲,我给你起个卦。”
戚林靠坐在花坛边,呼出一口白气,淡淡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你。”
“我知道啊,上一次在蓝调之家。”
戚林摇摇头:“算上在蓝调之家,是我第二次见你。”
尹玉看起来并不惊讶:“哦,和你身上的卦象差不多,轮回。”
“你这不是看得出来吗?”戚林啧一声。
尹玉摊开手:“轮回也分很多形式啊,梦境,幻觉,鬼压床,你看路凡,他被车撞倒的时候都走马灯了。”
“有这么严重!”戚林吓了一跳。
“他自己说的。”尹玉吐出烟圈,伸手把烟圈拨散。
戚林此时一点也感受不到冷风,浑身都是热的,他按捺住心底焦急,耐心问道:“循环能不能破除?”
“说不准啊。”尹玉看他一眼,“这是你自己许来的愿,循环不破,是愿望未成。你不想这个愿望实现了?”
“这个愿望不太好实现。”戚林咬着牙,很不愿承认。
尹玉比了个请的手势:“说来听听。”
“感情方面的。”戚林只说了个皮毛。
“复合啊。”尹玉摸着下巴,“怪不得,我看你前任身上也有卦象,只是很浅,是一根红线,缠在他脖子上。”
戚林听得有些悚然:“如果愿望永远不成,这个循环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从辩证的角度上来说,世界上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尹玉说着,又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说,“你还是给我说说吧,我看你身上的红线比上次少了呢。”
他的话让戚林一瞬间手脚冰凉,方才的急躁消退下去,只剩下迷茫和担忧。
事已至此没有再瞒下去的意义了,他不觉得尹玉像是个骗子,便如实说:“愿望是无论生死永远在一起,开始了就不要结束。”
“哎呦我操。”尹玉弹了下烟,“你这也太……”
戚林用手掌盖住脸,用力揉了揉:“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