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事坐在他一侧,紧张地问:“小远哥,你现在有没有恶心想吐?”
于小远头上裹了几圈纱布,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衬衫,大概是流血过多的缘故,此刻他脸色有些苍白。
见女同事还是一脸的愧疚,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没有,你别紧张。”
又说:“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儿你也受了惊吓。”
“你都这样了,我回去也不安心。”
“没啥不安心的,真没事,再说了这边不是还有别的同事在吗。”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是为了帮我才这样的,我哪里能离开。”
……
两人说话的时候,林延就和段崇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处。
林延在段崇手底下工作了两年,很多时候也摸不清这位上司的心思。
就比如现在,明明过来的时候速度很快,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现在找到人了,又在原地不动,就那样看着是为什么。
林延站在段崇身后,又等了一分钟,忍不住开口:“段总,我们不过去吗?”
“那个女人,是他今天帮的那个同事?”
林延愣了下,虽然自家老板的声音和往常无异,可他总觉得这个问题,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奇怪。
不过林延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答:“应该是的。”
他们站的得远,医院人声嘈杂,于小远和那个女孩的对话听不清。
按照两人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一脸担心,红着眼望着于小远,还有于小远表情柔和低声说着些什么。
很快,CT室的叫号机播报了于小远的名字。
于是林延便看到女孩忙不迭扶着于小远站起来,一路嘱咐着送到了门内。
等自动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女孩就那么站在门外,等着于小远出来。
“待会儿你送先她去警局做笔录。”
林延听到这句话,就见自家老板迈步往前走去。
于小远出CT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站着的段崇。
“哥?你怎么来了?”于小远满脸惊讶。
段崇没回答这个问题,拉过一旁准备好的轮椅:“过来。”
“啊?”于小远看着轮椅,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情况。
就算他没有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点吓人。
染血的衣服还没顾得上换,他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伸手欲盖弥彰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于小远小声解释:“哥……我没事的,就是看着吓人……”
段崇没有废话,直接把轮椅推到于小远腿边:“坐。”
于小远只能坐了下去。
于小远坐在轮椅上,满脑子都是问题。
“哥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林延说的。”
某种意义上,段崇说的也是实话。
“林助理?”
于小远茫然,林助理又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转念一想,前两天他在宿舍也是林助理送他来的医院,想必是林助理和他们酒店经理认识吧。
于小远很快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又问:“对了哥,我同事呢?”
段崇淡淡扫了他一眼:“回去了。”
“哦,那就好。”
之后于小远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现在莫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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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哥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可是相处了这么几天,于小远还是能觉察出他哥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轮椅上了电梯,去了医院最顶层某一间病房里。
于小远去卫生间换了病号服,再出来的时候就见段崇挂了手里的电话。
“哥……”于小远走过去,低声问:“我是不是惹麻烦了?”
闹事的客人来头不小,于小远听说是个家里很有钱的富二代。
他知道段崇现在也很有钱,可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总归很麻烦。
“算不上。”段崇回答。
“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报警啊?”于小远又问:“毕竟是他不对,而且我都没还手……”
“事情已经让人去办了。”顿了下,段崇补了一句算是安慰的话:“你不要多想。”
段崇这样说,于小远也不好说什么。
他现在确实也很不舒服,那会儿有同事在,他为了不让对方担心,还强装着没事。
这会儿回了病房,只有段崇在,那股儿劲儿卸了,痛觉神经一下子复苏。
于小远只觉得自己伤口处突突的疼,还有点恶心。
检查结果还要过一会儿出来。
段崇让于小远上床休息,于小远本想说些什么,不过看他哥的眼神儿,最后也只能乖乖躺到了床上。
这一躺,于小远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刚刚擦黑。
于小远一睁眼就看到坐在他床边的段崇。
段崇收回落在于小远脸上的视线,停了片刻问:“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还好,稍微有点恶心,不过吐不出来。”
于小远说着想走起来,一动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最后还是段崇扶了他一把。
“对不起,是我错了……”
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声音虚弱中带着颤抖,好像是在哭。
于小远吓了一大跳,他坐稳后去看,才发现偌大的病房里,竟然不光是他和段崇在。
就在他病床下面不远处,地上跪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就是那个在酒店闹事,并打了他的富二代。
另一个年长许多,于小远并不认识。
而在这两个人身后,站着三四个人高马大保镖一般的人。
“哥,这、这是干嘛?”于小远下意识的去看段崇,只见对方表情平静的回答他。
“来道歉的。”
“对对对,我们是来道歉的。”
年长的那个中年人正是张德明,跪了快一个小时的他面色土黄,身体摇摇欲坠。
可张德明也不敢起来,只能抬手朝着那不争气的儿子脑袋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还不赶紧道歉!”
张德明的儿子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会儿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他眼神带着恐惧,完全没有下午打人时候的嚣张。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段总的弟弟,是我手贱,是我脑子不清楚,求求您别跟我计较,饶了我这一次吧……”
于小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一个人都呆住了,更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德明见于小远不说话,又去看段崇。
见段崇只是淡漠的坐在病床前,又想到自己落在对方手里那些把柄,张德明心一横,又是狠狠一巴掌,几乎把自家儿子打到在地。
“……没脑子的东西,道歉都不会道吗?”
张明德的儿子哆嗦着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