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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明白些什么。”

张九龄道:“没有人力种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就会闹饥荒。安史之乱还未发生,民间竟已有乱世迹象。”

李隆基叹息。

天幕时常说,安史之乱是唐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那哪里有急转直下的转折。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可惜直到今日他才慢慢看到这些根本不会引一个皇帝注意的小事。

在李隆基认真反思的时候,有如鸡叫的喊声远远传来。

“陛下,陛下微臣冤枉啊!”

“微臣竟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让陛下问都不问就将臣给关起来。”

安禄山有如砧板上的猪,被五花大绑着。

跟在旁边一左一右的,是高仙芝与封常清。

这两个将军被紧急召进皇宫,身上的衣服都未来的及换,就赶忙去监牢里捞安禄山。

而两个将军的朴素穿着也让安禄山以为,这连个就是普通的士兵。

他根本不把普通士兵放在眼里,正眼都不带看他们的。

安禄山在大牢里,用自己的猪脑子想了又想,他觉得一定是杨国忠先一步跑来找皇帝说了什么坏话。

但杨国忠那没用的东西能有什么证据?

依照天幕里皇帝对他的宠爱,只要他乖乖去跟皇帝卖个好,这蠢皇帝就得继续相信他。

“闭嘴!”

封常清带着惶恐往安禄山嘴里塞布。

怪他没干过押送的活儿,不知道提前准备,让这只猪惊扰到陛下玩球了。

但李隆基并不介意这个。

他看到封常清和高仙芝两个人远远走来,心里都舒畅了。

李隆基用春风和煦的目光看着他们。

安禄山只当是在看他。

这眼光他熟悉啊!

他蛄蛹地更加剧烈了:“呜呜,呜呜呜!”

陛下,我在这!

封常清照着安禄山的胳膊就是一拧:“被捆着还不老实。”

然后把一手油又抹回到安禄山的身上。

走进了,安禄山发现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大殿前站满了文武百官?

这都不是上朝的时间呐?

李隆基也没把看天幕当成一个正常的上朝,没什么架子。

看到大唐双星走过来,李隆基心情很好。

看到他们二人提着的安禄山,李隆基眉头紧锁。

“高爱卿,封爱卿,快把他扔下来,莫要累着。”

高仙芝和封常清对视一眼,听李隆基的话,甩手就是一扔。

安禄山咕噜咕噜混到了众人之前,然后平躺,正对着天。

这一看天不要紧,安禄山吓坏了。

这里也有神迹?

这里出现的神迹会被别人看到吗?

不应当吧,毕竟当时在范阳,能看到天幕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除了他,就只有史思明跟杨国忠。

安禄山下意识往朝臣那里看。

他的视线与朝臣们对视,但也有些对天幕内容更感兴趣的大臣,依旧仰着头。

安禄山心跳地激烈。

难不成,这神迹皇帝也能看到?

李隆基并未往天上看,因此安禄山仍抱着一丝侥幸。

“高将军,封将军,将他扔在地上即可,与我们一道来看天幕。”

与我们

一道

来看

天幕

安禄山几乎能听到自己脖子转动的声音。

看着李隆基仰头的动作,他心脏从未有一刻跳的这样快过。

皇帝能看到神迹,那就是说皇帝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谋反。

那一次次和天幕相同的擢升,一次次的礼遇跟笑容,都是假的?

安禄山心都冷了。

是了,杨国忠没当上宰相,杨贵妃也没当上皇后,那么多事情的轨迹已经在改变,怎么就唯独他安禄山的人生轨迹照常行走?

这究竟是因为他是天命之子,还是这一切都是面前皇帝的蓄意安排?

安禄山越想越害怕,他又忍不住呜呜起来。

高仙芝面无表情,脚下动作却不含糊,准确有力地踹了安禄山两脚。

他可记得,就是这安禄山带兵谋反,把他的手下封常清打的节节败退,受了不少委屈。

给封常清出气!

高仙芝在李隆基眼下“以权谋私”,多踹了安禄山两脚。

李隆基毫不在意,笑的开心极了。

百官伸长脖子看过去,也笑了。

踹的好!

没人关心安禄山的死活。

天幕上还是那个老人。

她问行人:“你知道我儿去当兵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行人摇头。

他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一介文人,没进过军营。

老人止住的眼泪隐约又出现在眼眶:“那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在军营里被那些人像猪狗一样使唤,就是再能吃苦也没有。”

老人的手没有离开过土地:“那不像是种庄稼,只要好好种地,就能有收成,认真打仗得不到什么好处。”

“我儿腿被打折,去的时候是全须全尾的,回来的时候,走路竟是跛的……”

老人用粗糙的手随便擦了擦眼泪。

这事她已经说了太多遍,可回回说,回回都难受。

那是她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在外头吃了二十多年的苦,有家不能回,她怎能不流泪呢?

路人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老人家。

良久,他组织好语言:“您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您儿子远在军营也当没有后顾之忧。”

老人脸上是近乎麻木的神色。

这不比说起儿子,说起了她自己,她竟一丝情绪都没有了。

她告诉路人:“日子是过不好的。我已经老了,没多少力气下地了,地里不出粮食,就没粮食环钱。”

“县官昨日派人又去催了我家的赋税,我哪里有钱交啊,拿不出钱啊……”

老人似乎并不是想博得路人的同情,她只是太久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她更像自说自话:“倒不如最开始生的就是个女儿,生女儿啊,能嫁到同村,能天天看到。”

“生儿子啊,就得被征去当兵,死了能不能着家都不知道……”

老人说够了,慢慢爬起来。

身上的泥土甚至都没拍两下。

一个连活到什么时候都尚且不知的人,有怎么会在意身上是不是多了一块泥巴呢?

她弯腰拿起旁边的拐杖,拄着拐,缓慢地走了。

嘟囔声还时不时随风飘进文人的耳朵里。

“交赋税……饭都吃不上,哪里还有钱来交赋税呢……”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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