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也不应当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
“圣人,哪该是这等模样……”
圣人, 应当是羽扇纶巾, 心系家国天下, 辅佐朝堂, 居庙堂之高为黎民百姓而忧。
圣人怎么会是这样落魄的模样呢?
满腹经纶,却不去参加科考吗?
为何不去谋一官半职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呢?
韩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针见血指出:“李……李林甫的“野无遗贤”, 遗了杜甫。”
所有人都想起了几年前的天幕。
这年月实在是有些久远了, 但这记忆却依旧在脑海之中。
是啊,杜甫不是没有参加过科举,而是因为李林甫一句讨好皇帝的“野无遗贤”而落榜了。
李林甫慢慢垂下眸。
他知道皇帝及百官是如何期待这样一个圣人的出现,不仅是他们。
在这样的氛围下,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好奇诗圣杜甫究竟是何模样,这一世在没有他的干扰之下, 诗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步入朝堂。
李林甫心中涌上了淡淡的愧疚之意。
不可否认, 正是因为他, 而让大唐失去了这样的人才。
雨声噼里啪啦, 雨点重重砸下。
而在这倾泻而下的暴雨之中, 夹杂着有规律的滴答声。
所有人往天幕上看去。
画面又重归草堂内。
天已经黑暗下来了。
老人也放下了拐杖, 半躺在塌上。
这床榻看着并不舒适。
衾被和褥子看着应当是用了很久, 既不软和, 也不保暖。
仔细看还能看到棉被上撕裂的痕迹, 而这痕迹却并未来得及缝补。
天更暗了,已渐渐到了深夜。
老人就一直看着一个方向。
寂静的黑夜,老人不知回忆起了怎样的往昔,眼中翻涌着数不尽的情绪。
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那暴雨之中的滴答声,是屋顶的漏雨不断落在木盆中的声音。
可这屋中实在有多处漏雨,而茅草屋里却并没有这样多的盆来接雨。
这草堂本该是一方安逸的避风港,此时却像是不断漏风漏雨的筛子。
风裹挟着数不尽的记忆,不断冲击着这个长夜难眠的老人。
风更大了些。
老人伸手把被子更往榻里拉了拉。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老人的榻里还有个孩子。
而堆积在老人心中的无限情绪,在他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顺着眼眶涌出来。
满脸褶皱沟壑,其间慢慢流着的,是老人的眼泪。
暴雨有声而眼泪无声,老人连一声啜泣都没有,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孩子的睡容,任由一滴眼泪慢慢淌。
“诗圣还有孩子?”
“这……”
这下,杜甫的形象更不想圣人了。
他就像是一个极为寻常的,塞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寻常老人。
再平凡不过了。
倒不是文武百官觉得诗圣不能有孩子,而是在他们的概念之中,圣人自当满心大事,此时的孩子更像是……
【此时杜甫内心绝不是平静的,他想了很多,他会想起自己“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梦想,也会想起他连见都未见一面,而死去的小儿子。】
【说到了杜甫的梦想,有关杜甫的一切才算刚刚开始展开。】
张九龄将杜甫的梦想念了出来:“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贺知章满目是慨叹:“杜甫这是想成为皇帝身边的辅佐之臣,辅佐帝王成为尧舜那样贤明的君主,使得民风厚淳而政通人和。”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页?不?是?????ū?????n??????????﹒???????则?为?山?寨?站?点
韩休赞道:“这才当是诗圣的梦想啊。”
是啊,诗圣圣人的梦想当如是。
这才是他们想象之中的,那个顶天立地的诗圣杜甫。
李倩跟自己的父亲李瑛也在一同看着天幕。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这句诗像是天幕之中的那屋漏之于,点点滴滴,发着滴答声浇灌在了他的心里。
看着天幕之中那恶劣的生活环境,李倩不由对天幕里的那个老人平增了几分钦佩。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已然在想着政通人和,民风淳厚。
“这是何等广博的家国天下的情怀?”
可这钦佩之中又多了一些怜意。
也正是这样一个老人,他心怀国家之时还需忧心自己身旁的稚儿。
人至老年却依旧住在这样一个茅草屋中,他或许此生未能实现自己的志向。
年轻的皇孙在此时,生出了李唐皇室之人鲜有的共情能力。
他怜的是草堂中的稚儿,怜的是那此生郁郁不得志的杜甫。
更惜当时圣人耳目闭塞,权臣当道,偌大朝廷,竟无一处可容纳有志之士栖身。
李瑛惊讶看着自己儿子眼中不断变化着的情绪。
是的,他在惊讶。
扪心自问,他人至中年,是并没有这样广博之情的。
李倩说着诗圣杜甫的情怀广博,可说着此话的李倩,又怎能不是那广博之人?
所谓贤君需施仁政而爱民。
爱民,就是广博地爱这片土地的每一个百姓。
李倩年纪这样小,就已经隐约生出仁心了。
【杜甫,字子美,号少陵野老,祖籍襄阳,是河南巩县人。他所在的京兆杜氏是北方有名的世家大族,杜审言是他的祖父。】
【在一个“奉儒守官”的家庭,他自小耳濡目染,早早受到了儒家仁义爱人的思想的熏陶。于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也成了他抱守终生的梦想,这也为他终成为一代诗圣打下了良好的精神基础。】
原本就紧张的杜甫这下彻底紧张了。
没错,他的祖籍是襄阳,他也是河南人,他所在的家族也是京兆杜氏,他的祖父也叫杜审言。
如果这都不能证明他就是天幕所说的那个诗圣杜甫的话,那什么才能证明呢?
杜甫左右张望着,看到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他是诗圣。
诗圣这样大的名号一下就砸到了年轻杜甫的身上,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骄傲,而是惶恐。
他惶恐自己才能不够,道德不足,担不起诗圣之称呼。
长安所有人都在仰着头往天上看去。
“这是什么?这就是我爷爷说的天幕吗?”
“天幕重新出现了?”
“诗圣?好大的名头,这是圣人啊!”
“听说上次引如此神迹出现的,还是上官昭容呢,那可是顶顶有名的才女,开辟一代诗风的人物啊。”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
尤其杜甫所在的这个酒馆。
能来喝酒的都是豪放不羁之人,说出的话也是直抒胸臆。
但这份热情让杜甫有些无所适从。
诗圣,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