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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

“王维也要被执以死刑?“

“可他情有可原……”

“不能单单因他没有自尽而草率定罪。”

此时,刚刚对李亨观感不错的官员心里都开始不舒坦起来。

不分是非曲直直接杀死,不调查事情经过就草率判断,这就是他们王朝未来的帝王?

【李亨进了洛阳,那么那些曾经没能逃出长安,成为俘虏的那些臣子又重新回到李皇室的怀抱了吗?】

【没有。他们被扣上了不忠不义的罪名,身陷敌营而不自戕,那就是最大的不忠。王朝不会再用他们,无论是李隆基,还是现在的皇帝李亨,都不会再任用他们。】

【有被流放的,有赐死的,有拉到广场上当众施行的。长安被逆贼攻陷的时候,他们是罪人,洛阳重新回到李皇室手中,他们还是要被戴上手铐脚镣,他们依旧是罪人。】

[真好笑啊,李隆基犯的错误,让这些人来背锅。]

[好啊,这些人可以杀,那告诉我弃城而逃的李隆基什么时候杀?]

[多讽刺啊,皇帝偷跑,让臣子为他死节。]

[李隆基不需要接受道义的审判?]

[那个李亨也不是什么好的,百姓都在水深火热了自己光想着夺权。]

[李亨也没什么大能力,还不如初期的李隆基呢。]

天幕字字句句都像一把钢刀,直戳李隆基的心脏。

与之一并被戳的,还有他的儿子李亨。

或许被戳中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人,更是那些享受着百姓纳税、上供的李皇室所有人。

李隆基心情沉重。

是的,他需要为这件事负责任。

自己逃跑而让臣子自尽守节,这本身就是一件为人不齿的事情。

或许他逃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李亨没有被天幕背刺过,他只觉得此时自己浑身难受。

“也不是什么好的。”

“只想着自己夺权。”

“没什么大能力。”

“还不如初期的李隆基。”

他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捏了一下。

这些话被所有人都听到了,现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他李亨不行,无法做一个最贤明的皇帝。

那他还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吗?

李瑛没死,太子之位尚是李瑛的,按照立长立贤的规矩,越过李瑛成为太子这本来就是不可能事情。

现在当过皇帝的他因为历史已经发生过,被认定不是一个最有能力的帝王。

李亨只觉得希望渺茫。

【王维也在即将被杀的众人行列。但这时,一首诗让李亨犹豫了起来。这就是王维为被凌迟的乐工所作的《凝碧池》。】网?址?f?a?b?u?Y?e?í????????è?n?②???????5?﹒???ò??

【王维的这首诗被人传了出去,在关键时刻,这首诗进了李亨的耳朵里。】

【于是这由心而发的愤慨之作,成了他证明自己心向李唐皇室的唯一证据。无人关心他被囚禁,无人在意他服用哑药泻药,也没有人去探究他接受伪职是主动还是被迫,所有人只知道,王维他担任了伪职,他就是不忠不义。】

【但幸好,这诗流传开了。他的才情,在诗上的造诣,他在后世被后人口口传颂,被无数人拿来研究的诗歌,在这里成了沦为了保命的工具。】

【这时候没有人欣赏他王维,一代诗佛的才华,所有人都只关心他是不是一个叛徒。】

[呜呜呜呜,我的王维怎么能被这么怀疑呢。]

[我要哭了,他那样的才华,只能成为保命的工具。]

[何止他在诗歌上的才华啊,他在画上也很有造诣,被称为“盛唐第一把交椅”,可是他的话也被他用来当成讨好李林甫的工具。]

[李林甫还看不上他……]

王维心中觉得凄凉,他甚至不愿意相信天幕中说的那个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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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相信那个身不由己,如此凄惨悲怆的人是自己。

他来长安的时候就想好了,若自己能做上一个不错的官,将弟弟扶持上来,等到他长成一个成熟的,能为家中姐妹遮风挡雨的人物时,他便功成身退,罢官回乡。

到那时候,他每逢九月九重阳日,都会登高插茱萸。

他喜欢清风朗月,喜欢落花流水,就是林中无与他攀谈的老叟知音,他一个人也可怡然自得。

可天幕告诉他,他过不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他的未来,都被填充上了他不喜欢的颜色。

他被怀疑,被辱骂,而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确确实实,担任了伪职。

就是为家中弟弟妹妹,为好友的托付强行活着,又有谁会在意这微不足道的理由呢。

和一国相比,他王维的小家算什么,他王维守着朋友的约定算什么。

所有人都会判定,他王维私情太甚,不足为官。

所以究竟是选小家还是大家呢。

年轻的王维在心里作艰难的斗争。

若是让他再选一次……

王维苦笑。

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自己身边亲近之人。

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为官者。

可人或在世,总要有点什么坚持的东西。

让他在这长安坚持着的,是他为兄长的责任。

看着天幕,王维目光坚毅了几分。

所以即便知道他很可能身死洛阳的结局,这长安他得来,这官场,他也得进。

此时远在家中读书的王缙早已泪流满面。

与之同哭的是他的母亲,他的弟弟妹妹。

天幕上,那个深陷囫囵的,被戴上手铐脚镣,被众人误解唾骂的是他们至亲之人啊。

“阿兄他平素里最是喜洁,他如何会容忍自己身上满是秽溺。”

“阿兄这是,这是为了我,他这是为了我啊。”

王缙悲恸,几近失声。

周围弟妹上前宽慰仍旧不能解他半分的伤心。

风顺着窗户悄悄溜进来,拂过王缙哭到不能自已的身躯,拂过王维惦念的弟弟妹妹,拂过只愿自己孩子安康的母亲。

还拂过了桌上素浅瓶口的几株茱萸。

那小小的,黄色的花缀在枝间,随风微摆。

这是晒干了的,能长久保存的茱萸。

桌上的书被风掀开,几朵夹在其中,沾染墨香的小黄花偷跑出来。

就是从枝上自然掉落的小花,王缙都仔细收进时常翻阅的书中。

原因无他,这桌上的茱萸,每株都是重阳日采给他哥哥的那份。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这样重要的节日怎么能少得了他们的兄长呢?

同样的重阳节,王缙知道京城也有茱萸,自己的兄长会和他的同窗结伴登高。

可京城的茱萸哪里有家里的好看。

桌上黄花微动。

他们都念着远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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