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妈妈还是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芜澜,带妈妈走吧。”她哀求她,“你不喜欢季尧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妈妈再给你生好不好?嗯?带我走吧,我给你生更漂亮、更听话的宝宝,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生什么。”
至此,邱芜澜才明白季葶为什么会把自己当做她的妈妈。
她不是要取代邱夫人,她早已没了痴心妄想,只是认为自己有机会当她的婆婆而已。
知道了这一点,邱芜澜心中的厌恶稍退,随后,数倍的荒唐感填补了上来。
女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收缩至极,露出血丝纵横的眼白。
再是甜美可爱的长相,都由此变得悚然。
“姐姐,”季尧望着玻璃后的女人,“能让我和妈妈说说话吗。”
邱芜澜颔首,起身离开了探视区。
“芜澜!芜澜!芜澜——”见她离开,季葶突然激动起来,她大力拍打玻璃,呼唤她回来,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活脱脱是个被抢走心爱孩子的母亲。
不论季葶如何呼喊,房门都被关上了。
门合上的那一刻,她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发起了呆。
“妈妈。”
良久,含笑的少年音将她唤醒。
季葶抬眸,阴鸷地望向对面的儿子。
他十指交叉,垫在下巴,笑眯眯地对她道,“这句话有点晚了——谢谢你来瑚城见我。”
“贱狗……”季葶猛地起身,“你是故意的!我就奇怪你那天为什么胆敢反抗我!你是故意让芜澜看见我那副模样的!”
“我也很想一辈子顺从你,做一个听话的儿子,可你为什么要动那些歪脑筋呢。”季尧挑眉,“你想得到姐姐的爱,就得让她满意啊,怎么能去碰她重视的家人?只差一点,我就要被你连累了。
他长舒一口气,“幸好,姐姐在意我——在我房子里留了监控,否则我还真没办法这么快把你甩掉。”
“贱狗贱狗!”季葶忍无可忍地尖叫起来:“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没有本事,我又怎么会胆战心惊地做出那种事!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好了妈妈,别再吵闹了。”季尧上身后仰,靠向了椅背,修长的双腿上下叠交。
那双玻璃糖般漂亮的浅色瞳孔里淌出甜蜜的笑,“姐姐已经厌恶你了,没有人会想和神经病的儿子在一起,你老实本分一点,这样我还能借你的名义装装可怜。”
“虽然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帮助,这次更是留下了一大摊麻烦要我去善后,但你毕竟生下了我,我会尽力完成你的梦想,待在姐姐身边。”
他的这些话,季葶充耳不闻。
她枯坐在探视镜前,掩面哭泣着,于咸涩的泪水中魔怔喃喃:“贱人、贱人……我可是邱芜澜的妈妈……我要让我女儿开除你们、开除你们……”
季尧说完要说的,不再看陷入幻想世界的季葶,心情愉悦地离开了探视区。
从进入邱家至今,整整十五年,他终于解决掉了自己人生里最大的包袱。
那沉重的镣铐霍然解开,季尧的脚步从未如此轻快。
他不再是小三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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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妈妈,不再是邱岸山的情妇了。
脚步一顿,他听见不远处传来邱芜澜的声音。
“好的,我明白了邱小姐,一定会为季夫人匹配最好的医疗团队。”
不远处的走廊上,邱芜澜正和医生交谈。
“您别担心,我们院您是清楚的,绝对不会出现那种虐待患者的情况。”
季尧放慢了脚步。
他茫然困惑地望着邱芜澜的背影。
“保密条款明天送过来,麻烦团队所有人都签一下。”邱芜澜道,“她看到我后情绪激动,未防刺激她,我暂时就不来了,以后每周会有人过来检查季葶的情况。除了通讯设备和危险物品外,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有什么情况,直接联系我。”
“好的。”
“姐姐。”
听见声音,邱芜澜回头看向季尧,“都说完了?”
“嗯。”
“那就回去吧。”
这一次是回别墅的路线。
季尧偏着头,凝望邱芜澜开车的模样。
静谧的车厢内,他迷茫地开口,“姐姐,你不讨厌她么。”
“我恨不得扭断她的四肢。”邱芜澜不假思索,“连我都没有禁止你吃薯片。”
“那为什么…要那样嘱咐医生?”
那几句嘱咐,让季尧喜悦停滞了,他不明白邱芜澜为什么要这么好心,好像她真成了季葶的女儿,真的只是在为生病的妈妈治疗而已。
“嗯?”邱芜澜发出疑惑的鼻音,像是不解他怎么会问这么理所当然的问题。
“她是病人。”她道,“她生病了,控制不了自己的认知和行为,不能认定她是主观恶意。”
季尧一愣。
他惊愕邱芜澜的客观理性。
在看见季葶那样疯癫的恶行后,她居然能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摒弃个人情绪。
短暂震撼之后,季尧蜷起五指,按捺住惊涛骇浪的悸动。
在所有人唾弃他是小三的儿子时,身为受害者的女儿,她不含丝毫偏见地看见了他本身。
她是绝对的公正客观,仿若墨提斯和忒弥斯的化身。
这超脱人类劣根性的强大理性,让邱芜澜完美无缺。季尧无法控制地为她痴迷,渴望跪在祂身前,以便不错过祂施舍的每一次爱抚。
他们没有提及那段至关重要的监控录像。
谁也不觉得邱芜澜在季尧身边安装监控有什么不妥。
可既然半年下来,季尧都乖乖吃饭,季葶也被隔离,那么那些监控似乎也没有用处了。
趁着季尧住院,邱芜澜让请假回来的简把它们都撤了。
得知季葶私底下做的事,邱芜澜本摇摇欲坠的决心再度夯实——
不能再拖了,她必须让季尧拥有健康、正常的生活。
健康、正常生活里,不该出现那么多监控摄像头。
“去郸城前,先住我这里。”邱芜澜把车开进了自己的别墅。
季尧术后出院,身边要有人应急;何况他的房子残留着季葶的余威,大病初愈的季尧需要缓一缓。
“助理把你的戏份协调到了下周,原定的排程都有微调,他们都和你交代了?”
“嗯。”季尧跟着邱芜澜回家,进入屋子,他看见了一束向日葵矢车菊。
邱芜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薇托助理送来的。”
季尧突然住院,来送礼的很多,邱芜澜把礼物堆放在了公司和季尧别墅里,家里只留下了季语薇送来的花束。
不是什么别出心裁的礼物,但那金黑色的向日葵开得生机勃勃。比其他花卉都要大的花盘争抢着阳光雨露,那份生机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