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我是怕父亲知道后误会我。”
“他怎么会误会你,父亲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何况你是他的孩子,就算你真的想要他的情妇,父亲也不会拒绝你。”邱芜澜微微蹙眉,“但是泽然,季尧毕竟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他出现了丑闻,父亲那里就瞒不住了。”
她的前半句让邱泽然有些飘飘然,他还是有些不愉快,“反正你就是袒护他,从小你就袒护他。”
纤长的手指抚上了邱泽然的额角,他呼吸一滞,被邱芜澜轻柔地爱抚。
“泽然,换一个吧,换一个万无一失,又能让你消气的办法。”
邱泽然张了张嘴,他有再多的不满,当带大自己的姐姐抚摸着他的脸颊时,他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你我难得有机会吃饭,”邱芜澜不舍道,“别在不愉快的事情上浪费我们的时间。”
邱泽然被触碰过的地方又热又软。
长兄长姐受父亲重视,泽安被姐姐重用。
他是最末位的角色,除了姐姐,没有家族成员会这样触摸他。
“是不该为了这些人浪费时间。”他几乎是晕头转向地迷失在难得的爱抚中,“好吧,我听姐姐的。”
邱泽然睨向季尧,“姐姐这里没有酒,你做菜应该有。把这屋里的酒喝完,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和你妈计较。”
“太好了。”季葶喜出望外地扯着季尧,“谢谢你泽然,这么为阿尧和我着想。”
邱泽然吃了只蟑螂一样恶心,最不愿意看见她高兴的样子。
邱芜澜用眼神示意季尧不用较真,邱泽然不会真的翻箱倒柜察看屋里有多少酒,随便拿个一两瓶柠檬料酒出来就行。
“好的泽然哥。”季尧面不改色,仿佛光着身子跑圈和喝酒这两个条件没什么区别。
他进厨房了一阵,提了一桶白酒、三瓶料酒、半桶黄酒出来。
邱芜澜睁眸,怒视季尧,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
看见那一大桶白酒,邱泽然扬眉,恢复了几分满意,“盖子打开,我检查。”
季尧依言照做。
浓烈的酒气飘散在屋子里,高浓度的白酒和黄酒不需要凑近,盖子一开便闻得出来。
“好。”邱泽然快乐了,牵着邱芜澜的手走去桌边,“姐,咱们吃饭。”
邱芜澜胃口全无。
她瞥了眼开始喝酒的季尧,他踌躇地瞄了眼杯子,随后收回目光,抱着酒桶直接往嘴里倒。
“咳咳、咳咳咳……”两口白酒下去,他呛得满脸通红,狼狈不适。
他是邱芜澜养大的,她从不许他酗酒。
季尧全身上下最宝贵、最漂亮的便是他的大脑,即便她封存了他,也严禁他沾染节食、酗酒这种伤害脑功能的恶行。
“姐姐,吃虾。”
季尧捂着嘴压抑咳嗽,一只剥好的虎斑虾递到了邱芜澜嘴前。
邱泽然咧嘴,像在阳光下撒欢的大型犬,期待地望着她。
这是姐姐为数不多在季尧和他之间选择袒护他的情况,邱泽然兴致空前高涨。
邱芜澜倾身,挽起侧发,咬住弟弟剥好的虾。
虾是季尧做的,放了十分钟,有些凉了。
她一只还没吃完,碗里又多了一只。
邱泽然高兴地剥着虾,时不时瞥一眼季尧的进度。
谁都一眼就能看出,季尧有多不会喝酒。
两大桶共3L的酒,别说是高度酒,就是水也难一口气喝完。
待那一桶白酒见底,季尧已懵憕的神情呆滞,全身皮肤充血通红。
他沉默地抱着酒桶,推翻喝空的白酒,木然地拧开剩下半桶黄酒,继续往嘴里倒。
邱芜澜指尖颤了下,顺势放下筷子。
“够了,我饱了,你自己吃吧。”
邱泽然浑然不觉地劝说,“这才几口啊,姐,你不能总这么挑。”
邱芜澜压下那点无名火,“体型摆在那儿,我哪能有你的胃口。吃吧,特地为你做的,再不吃都要冷了。”
她极尽耐心,告诉自己,泽然才是她的亲弟弟。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失去了母亲,又没有得到过多少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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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季尧无辜,那又如何。
她的亲弟弟受了委屈,想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邱岸山,如果泽然想要羞辱的是季葶,邱岸山绝不会有半分犹豫——难道她对家人的感情,还比不上背叛了母亲的父亲?
邱芜澜分明明白这些,可听着少年压抑的细碎喘咳、看着他火烧般的皮肤,心底无端滋生出怒意。
邱芜澜斜眸,冷眼看向站立着的季葶。
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抓着衣袖,愧疚又无动于衷地干站着。
邱芜澜不指望她能逆转局势,但她至少应该表现出一点对儿子的担忧,而非全然都是做给邱泽然看的歉意。
“我吃好了姐,”当那桶黄酒也见了底,邱泽然终于放下筷子,背上自己的网球包,“得回队伍里了。”
邱芜澜不自觉松了口气,“我送你。”
他们自季尧面前走过,那双名牌球鞋顿在季尧腿前,踢倒了空桶,发出哐响。
邱泽然垂眸,俯视烂泥般倚着墙壁的少年。
他吃力地睁眼,费劲了力气也只才眯开一条迷梦的缝隙。
一桶半高度酒下去,来不及经历呕吐,便陷入了半昏迷。
季尧手边还散落着三包料酒,邱泽然没兴趣看了。
他对邱芜澜摆手,“外面热,姐姐你歇着吧。车子来接我了。”
邱芜澜弯眸,“替我问候你的小女朋友。”
邱泽然嬉笑着,形状近乎憨傻。
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门关上的刹那,邱芜澜大步回身,扶住了瘫躺在地上的季尧。
“阿尧、阿尧?”她轻拍他的脸,脸上的皮肤像是烂熟发烫的柿皮,没有任何反应。
五分钟后,急救车抵达了别墅。
医护人员搬运途中,季尧突然张口,吐出一片黄绿色胆汁。
他平躺着,喉咙鼻子里不停冒出胆水,又顺着重力倒灌回气管内。
“翻身、翻身!”菲安高喊,随行的护士麻利地扭转了季尧的上身。
邱芜澜紧跟着踏上了急救车。
“芜澜…”她握着季尧的手,听见了一声忸怩的蚊吟。
“芜澜,我…”季葶站在车下,为难地绞着手指,“我离开庄园一整天了,岸山会不高兴的。”
邱芜澜终于明确了自己恼火的源头。
“那你回去。”她对医生道,“走。”
菲安从季葶的五官里看出她和季尧有点关系,遂提醒道,“邱总,一会儿进手术室需要直系亲属签字,还是让他妈妈一起上来…”
“什么年代了,还不能线上授权么!”邱芜澜冷斥回去。
过